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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下之大謬!」花一棠一扇子扇在了單遠明的臉上,聲音那叫一個響亮清脆,單遠明一介書生,哪裡能料到花一棠竟然說打人就打人,頓時被扇蒙了,捂著臉駭然看著花一棠。
「斷案講的是真憑實據,沒有證據的推斷連狗屎都不如!你僅憑一個捕風捉影的猜疑就在此大放厥詞,妖言惑眾,污衊官府,你才是意圖毀我唐國基業的罪人!」花一棠厲聲道。
「我、我何時污衊官府,你、你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此案由大理寺主導搜證、取證、審訊,刑部複查覆審,御史台全程監督,所有程序皆合乎唐律規定,此間多少衙吏不眠不休,多少官差奔波千里,多少官員如履薄冰,莫說證據有瑕,就算卷宗里多出一隻蒼蠅也會審個清楚明白!」說到這,花一棠驟然提聲,如花瓣般的衣袂迎風揚起,明亮耀眼,「這一切,就是為了查明真相,為了還天下讀書人一個真正公平公正的科舉!這才是國運之根本!」
滿街寂靜,所有人靜靜看著陽光下俊麗的少年,看著他漂亮的大眼睛裡泛起淚光漣漪,「你們這幫蠢貨,這都是為了你們……為了天下人的未來啊!」
凌芝顏看呆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花一棠說到官差如何辛勞之時,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
靳若:「嘿!贏了!」
林隨安砸吧了一下牙花子:這紈絝的嘴炮功夫又升級了。先以胡攪蠻纏打壓單遠明的氣勢,層層遞進,以忤逆之罪令其心神大亂,再以事實證據瘋狂碾壓,句句鞭辟入裡,字字入木三分,連標點符號都配上了節奏,尤其是最後這句結尾,以情動人,拔高主旨,高明!
再看那些學子,個個面紅耳赤,羞愧難當,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花一棠眸光定定落在單遠明的身上,「捫心自問,你是真覺得馮氏之案有疑點,還是因為馮氏倒台砸斷了你的青雲路?你是到底為了公道?還是為了一己私慾?你是真看到了真相?還是一葉障目只願看到你想看到的?」
單遠明連退數步,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汗透衣背,全身發抖。
花一棠重重嘆了口氣,轉身向四周百姓抱拳施禮道,「今日因花某誤了大家的時間,花某萬分愧疚,為表歉意,自今日起十日內,只要在場諸位去花氏採購物品,報上『花四郎威武』五字暗號,皆可享八折優惠。」
凌芝顏的下巴咔吧掉了。
靳若愕然:「好不要臉!」
林隨安扶額苦笑。
圍觀百姓萬分激動,紛紛口呼「花四郎威武」,歡送花氏車隊徐徐遠去。
一眾學子呆呆站在街邊,目光茫然,神色惶恐,不知該何去何從。
經此一役,這幫學子斷不會再去大理寺門前靜坐了,凌芝顏心裡鬆了口氣,突然,心中一跳,猛地看向林隨安。
「莫非……花氏車隊如此高調入城,是為了——」
為了幫他嗎?
林隨安笑了:「凌司直來都來了,一起去吃個茶唄。」
*
小劇場1:
一個時辰前
花一棠騎馬騎得腰酸背痛屁|股酸,只堅持了半個時辰就受不住了,回馬車睡了個回籠覺,醒來的時候,車隊已經入了東都長夏門,他激動推開車窗想找林隨安,卻發現林隨安不見了,不僅林隨安不見了,靳若、伊塔、方刻都不見了。
「木夏!」花一棠大喊,「林隨安……咳,大家都去哪了?」
木夏:「方大夫暈馬,吐了,伊塔駕車先行一步,送方大夫去別院休息。林娘子和靳若——去玩了。」
花一棠:「誒?」
「是的,四郎,他們不僅沒通知你,還成雙入對、形影不離、喜氣洋洋地去玩了。」木·花氏拱火第一人·夏正色道。
花一棠的臉綠了,頭髮絲也綠了,攥得扇子咔咔作響。
就在此時,車隊驟然一個急剎車,外面傳來了呼聲:
「來人可是揚都第一紈絝花氏四郎?!」
花一棠緊了緊牙幫子,冷笑出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來的正好!
「啖狗屎!誰這麼不長眼,跑到路中間犬吠?!」
*
小劇場2:
三日後,揚都花宅。
伊梅爾樂顛顛跑進門,舉著兩封飛鴿傳書道:「咱們上半年進口的珍珠原珠已經賣出去了七成,出售速度較去年快了一倍,價格高了三成!那些買家中都在傳,花家四郎在河嶽城大肆收購珍珠首飾,定是花氏有內幕消息得知珍珠要漲價,所以紛紛跟風砸錢囤貨呢!」
花一桓翻帳簿的手頓了一下,「這個臭小子,居然這樣也能歪打正著。」
「還有,東都傳來了消息!四郎和一群貢生在中衢大道當街論辯。」
花一桓眼皮都沒抬:「吵贏了嗎?」
「當然贏了。」
「嗯。」
「四郎弄了個十日折扣的暗號,叫花四郎威武。東都回報,年末積壓的庫存因此清了三分之一,簡直是意外之喜。」
花一桓揚起眉毛,「一能促銷存貨,二能打響名號,一箭雙鵰,很好,傳令下去,暗號推廣至全國,打折時限再延長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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