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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四郎,林娘子,不好了,」明庶跑得滿頭大汗,「王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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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按照劇情套路, 關鍵證人死亡,一般只有兩個可能,第一, 畏罪自殺,第二, 被人滅口。
可事實大大出乎林隨安的預料, 王壕是被獄吏活活打死的,而且是奉了周太守的命。
林隨安和花一棠趕到大牢的時候,凌芝顏已經到了,面色鐵青瞪著躺在地上王壕的屍體,屍身臉上、身上,滿是鞭痕和火烙燒痕,死狀極慘。
行刑的獄吏跪在地上, 全身發抖,周太守一旁破口大罵:「什麼都沒問出來,還把人弄死了!一幫酒囊飯袋!」
「周太守!」凌芝顏厲聲道,「此人是重要嫌犯和證人, 且已招供,你為何嚴刑拷打,害了他的性命?!」
周太守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 黑著臉和凌芝顏對吼,「凌司直, 我才是揚都太守,你擒到如此重要的嫌犯,為何沒有及時上報?!如今誤了大事, 你擔待的起嗎?」
「出了什麼事?!」花一棠問道。
「花一棠!納命來!」一個人突然沖了出來,他原本站在角落裡, 和影子融為一體,此時冒出,嚇了眾人一大跳。
林隨安反應最快,飛腳就踹,虧得凌芝顏眼疾手快攔了一下,才免去此人被踢飛的厄運。林隨安這才看清,竟是馮愉義的阿爺,馮松。
眼前的馮松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白髮凌亂,滿眼紅絲,雙唇爆皮,惡狠狠瞪著花一棠,全身上下抑制不住地發抖。
花一棠臉色變了:「到底出了何事?!」
周太守:「馮愉義失蹤了!」
花一棠:「什麼?!」
凌芝顏:「何時的事?!」
「花一棠,定是你故意放走殺人兇犯,定是你害我孩兒?!」馮松張牙舞爪往花一棠身上撲,被林隨安一把揪住甩開,嗷一聲坐在了地上。
「花四郎整夜都在府衙,怎可能去害馮愉義。」凌芝顏道,「馮公,還是速速將令郎失蹤前後的細節告知我,立即安排人手搜查——」
話未說完,就見一名衙吏急匆匆跑進來,道,「凌司直,花四郎,裴家七郎有急事求見。」
花一棠詫異:「裴詩均?他來何事?」
衙吏:「他說有個叫陳竹的失蹤了。」
*
府衙花廳內,氣氛異常凝重。
馮松終於平靜了幾分,面色鐵青坐在東側,凌芝顏一旁低聲詢問關於馮愉義失蹤的細節,周太守在又是倒茶又是寬慰,頗為殷勤。
很快,林隨安見到了裴家七郎裴詩均,他看到花一棠就仿佛見到老母雞的小雞仔,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四郎,陳竹不見了!家中無人,常去的書肆、茶肆都找遍了!你和大理寺的人熟,趕緊幫著找找啊。」
「七郎莫急,」花一棠示意裴詩均先坐,「你最後一次見到陳竹是什麼時候?」
裴詩均:「就是你和林娘子在流月樓發現無頭屍的那日,我聽聞你們被府衙的不良人帶走了,急忙去花宅找穆忠,路上見到陳竹,我喊了他一聲,他好像根本沒聽到,急匆匆走了。」
花一棠:「何時?何地?」
裴詩均想了想:「我聽到消息的時候在芙蓉樓,大約是未正,駕車過中三橋,廣濟橋,對,是在攀橋上見的他,大約在未正三刻。他朝西走,應該是去卷玉坊的茶肆。」
「之後便再未見過?」
「這幾日揚都亂鬨鬨的,阿爺讓我別出門,今日他答應李員外的畫快到日子了,我去他家催,這才發現他不在家,聽左鄰右舍說,這兩日也未曾見過人。」
「他家中可有異樣?」
「和平時一樣。」
花一棠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了林隨安一眼。
林隨安知道他的意思,現在失蹤了兩個人,馮愉義和陳竹,焦屍可能就是其中一個。
只是屍體損毀,此處又不能驗DNA,根本無法確認身份。
唯一有把握的線索就只有——她的金手指……咩?
林隨安:「陳竹是誰?」
裴詩均:「林娘子你在芙蓉樓見過他的,你忘了?」
林隨安回想了一下,實在沒印象。
「五百份的傳單,一半都是他寫的。」
這麼一說,當時裴詩均身後的確有幾個白衣青年,捧著大疊的傳單,但具體幾個人、具體什麼長相林隨安根本不記得,大約都是相貌平平。
「他也是紈絝?」林隨安問。
裴詩均:「哎呦,他算什麼紈絝,母親早死,父親前年也走了,還是四郎見他字寫的好,又會畫畫,讓我幫忙介紹些定製字畫的生意給他。」
林隨安頗為詫異看了花一棠一眼,想不到這紈絝還做扶貧的善事?
卻見花一棠猛地閉眼,抿緊了嘴角,唇色蒼白。
「怎、怎麼了?」裴詩均問,「四郎,是有什麼不妥嗎?」
「什麼?!昨夜又發現了一具屍體?!」那邊的馮松跳起身大吼,「快帶我去!!」
裴詩均豁然看向花一棠。
花一棠緩緩睜眼,瞳色幽深。「走吧,去斂屍堂。」
*
當仵作解開蒙屍布,露出焦屍真容的時候,馮松崩潰了,整個人癱到了地上,嘴裡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剩下意義不明的啊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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