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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安:「往好處想,或許他只是在熬夜苦讀呢。」
張少卿:「說起來,不知四郎可曾聽過一個關於制舉的笑話?」
花一棠:「張少卿說的莫非是——制舉乃是為聖人選妃的笑話?」
凌芝顏:「哈?!」
張少卿挑眉:「原來四郎知道啊。」
花一棠施施然搖起扇子,「花某自然是當笑話聽,」扇子頓了一下,「但有人可是當真了哦!」
凌芝顏倏然瞪大了眼睛,林隨安順著看過去,心中「哇哦」一聲。
蘇意蘊飄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潔白如雪的長袍,身姿如雲,發黑如緞,頭戴一根翠綠的玉簪,皮膚白皙得幾乎透明,他的眉眼五官本就俊秀,今日看來尤為俊美,猶如一隻展翅欲飛的白鶴,瞬時成了全場的焦點。
「他是隨州蘇氏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張淮詫異,「怎麼好像變了個人?」
花一棠小扇子搖動的頻率甚是歡快,嗓子裡甚至還笑出了聲。
林隨安恍然大悟:原來郝六家的丹藥還有「美白拉皮生發」的副作用啊。
*
小劇場
陳煩煩(豎耳朵):我好像聽到了什麼生發秘方???
第111章
盧侍郎家的宴會果然很無聊, 除了蘇意蘊的出現讓林隨安稍稍精神了一小會兒,所有的流程都令人昏昏欲睡。
無聊的互相介紹恭維環節,滿耳朵的「久仰久仰」、「有幸有幸」、「久違久違」, 入了坐,又是好幾輪的敬酒, 毫無技術含量的行酒令, 期間穿插著形形色色的拍馬屁,蘇意蘊坐在盧侍郎身側,高談闊論,興致盎然,張少卿和凌芝顏的位置淪為了重災區,遭受連環奉承攻擊,桌上的羊肉都變了屬類, 散發出一股子馬廄味兒。
林隨安和花一棠的位置就在凌芝顏旁邊,不幸深受波及,揚都花氏的名號吸引了好一波攻擊,好在花一棠自小被吹捧慣了, 應對自如,看起來比凌芝顏還如魚得水。幸虧宴上都是參加本次制舉的學子,沒有學武的, 不識得林隨安,最多來打個招呼, 見林隨安不善言辭,便十分識相不再攀談。
林隨安趁著敬酒環節正熱烈,無人留意她, 忙尋了個安靜的角落待著,這才鬆了口氣。這種時候, 還真有些想念方刻,若是方兄,可能已經旁若無人睡起了大頭覺。若是她也有這般說睡就睡的本事就好了。
林隨安自然是睡不著的,閒極無聊四下亂瞄,發現還有一個人也和她一樣無聊。白汝儀坐在下首位,也不從參加拍馬屁,也不與人聊天,悶著頭喝酒,前來攀談的學子都被他以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禮儀勸退了。
白汝儀不知道喝了多少,臉蛋上生出了兩團不正常的紅暈,看起來就像南市賣的泥娃娃,臉刷白,兩坨紅二團,頗有些好笑。林隨安瞧眾星捧月的花一棠和凌芝顏大約沒空,想了想,悠哉悠哉走到白汝儀身邊坐下,打了個招呼,「白十三郎,許久不見,瘦了啊。」
白汝儀端著酒盞的手頓了一下,放下,行了個禮,「林娘子,許久不見,聽聞你與花兄協助大理寺破了沉屍案,恭喜。」
「都是僥倖。」林隨安打量著白汝儀的表情,他的眼神暗淡,瘦得顴骨都凸了出來,「白十三郎這是有心事?」
白汝儀苦笑了一下,「林娘子何必明知故問。」
「白家家主還是執意讓你去當宮妃?」
「家主來信說,我荒廢人生,頹廢度日,遠不如隨州蘇十郎上進努力,妄為白氏子孫。」
林隨安:「……」
蘇意蘊的確很努力,就是努力的方向似乎歪了。
「白某不懂!我自幼苦讀詩書十萬卷,到底為了是什麼?!難道不是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可如今,我又成了什麼?!成了他們維持家族傳承的種馬,成了維護他們家族富貴的棋子,成了一個可悲可嘆的傀儡!如今我這般一個廢物,活著還有何意味,不如醉死在這酒中,一了百了!」
白汝儀提起酒壺,仰著脖子往嘴裡倒,嚇得林隨安忙把酒壺奪了下來,就他這小身板,這樣喝下去,定會酒精中毒。
「不至於不至於,所謂船到山前必有路,車到橋頭——啊呸,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凡是都有回轉餘地,白十三郎莫要鑽牛角尖啊!」
白汝儀抽泣兩聲,淚眼婆娑看著林隨安半晌,踉蹌著爬起身,朝著林隨安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高聲道,「隴西白氏白汝儀,願脫離白氏,入贅林氏!」
這一嗓門,響遏行雲,頓時將滿場的聲音都壓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射了過來,凌芝顏險些扭了脖子。
林隨安的下巴掉了。
不是吧,又來?!
濃郁的果木香龍捲風似的颳了過來,,花一棠的速度快到連林隨安都要甘拜下風,他提扇子的姿勢好像提著一把剁肉刀,表情更像個屠戶,呼呼啦啦的衣袂毫不客氣將白汝儀桌上的酒壺酒盞全掃翻了,掐著白汝儀的後脖頸將他壓回了座位,怒目呲牙笑道,「白十三郎這是喝醉了吧!」
白汝儀梗著脖子,猶如一隻不甘示弱的鬥雞,「白某所言,字字真心,句句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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