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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林隨安吸涼氣,「啥都沒看到。」
花一棠瞪大了眼睛。
「只有聲音,沒有畫面。」
花一棠皺眉,猝然看向方刻。
方刻合上屍體的眼皮,嘆氣,「這名死者,是個盲人。」
林隨安:「……」
不是吧!
第93章
大理寺花廳位於後衙西南角, 三面朝陽,光線極佳,蜜色的陽光透過窗欞映在地上, 形成一排排整齊的小方塊,書案有些年頭了, 四角泛著滑溜溜的油光, 但比起大理寺卿陳宴凡的腦門,還是稍顯遜色。
「陳某之前曾聽說過花家四郎的傳聞,揚都第一紈絝,出身富貴,遍身榮華,知交遍天下。」陳宴凡笑眯眯道,「未曾想, 竟是這般明貌如花、風姿卓越的小郎君,著實令陳某有些吃驚啊。」
花一棠笑得兩眼彎彎:「素聞陳公自執掌大理寺以來,循規蹈矩,兢兢業業, 行事穩重,今日一見,才覺世人對陳公的理解著實有些偏頗, 依花某所見,陳公老當益壯, 童心未泯,而且——當真聰明絕頂啊!」
陳宴凡咬牙:「四郎過獎了!」
花一棠切齒:「陳公謬讚了!」
二人互瞪,一片死寂。
林隨安嘬了一下牙花子, 心道好傢夥。
陳宴凡上來就陰陽怪氣罵花一棠是個只知吃喝玩樂、只有酒肉朋友,只有臉能看的繡花枕頭。花一棠更不客氣, 一串馬屁翻譯過來就是:你丫的就是個狗屁不是的老頑固,居然還爬牆偷聽,臭不要臉!最後還神補刀罵他是老禿子。
陳宴凡氣得指甲摳著桌邊咔咔作響,林隨安有理由相信,若非花一棠身負聖命,他定會掀桌子拍扁花一棠的臉。
凌芝顏很掐眉頭,又成了一顆苦哈哈的小白菜。
花廳內只能聽到大理寺少卿張淮滋溜滋溜的喝茶聲。
方刻翻白眼,將兩張檢屍格目塞給林隨安,閉眼假寐。
氣氛僵硬尷尬到了這個地步,林隨安自問沒本事打破僵局,反手又將兩張燙手山芋塞給了花一棠。
花一棠端著女團級別的笑容管理,瞥了眼陳宴凡,捻起檢屍格目一角,用扇子輕輕一扇,兩張驗屍報告仿佛羽毛輕飄飄飛到了凌芝顏的腳下,「啊呀,凌司直,你的東西掉了,快撿起來瞧瞧。」
張淮噴茶:「噗——」
林隨安:「……」
這也行?
凌芝顏抓住時機順坡下驢,將檢屍格目雙手呈給陳宴凡,「陳公,請過目。」
陳宴凡黑著臉接過,略略掃了一眼,「這檢屍格目不合規程——」待看清上面的字,頓時沒了聲音,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越掃越快,看完一遍,又看了一遍,陰沉著臉將兩張檢屍格目遞給了張淮,張淮飛快看完,沉默半晌,看著方刻問道:
「敢問這位仵作姓甚名誰,師承何處,如今在何處高就?」
方刻眼睛都沒睜,「你若不信我,可以將全東都的仵作都尋來一起驗,不必在此含沙射影指桑罵槐浪費時間。」
張淮:「……」
不愧是方兄!懟人功力一如既往的穩定!林隨安暗暗豎起大拇指。
「別說花某沒提醒你們,」花一棠斜過身子,扇頭抵著鬢角,眼皮拉得又細又長,「若不儘快抓住這個兇手,很快就會出現下一個死者。」
張淮:「花四郎此言何意?」
「屬下還未來得及稟報,」凌芝顏將之前的卷宗呈給陳宴凡,「經過屬下整理,發現京兆府未能偵破的十宗案子和大理寺負責的三宗懸案,皆與這兩宗沉屍案頗為相似,死者皆為年輕女性,且死後屍體皆被特殊處理過。屬下以為應該並案調查。」
張淮飛快瀏覽了一遍卷宗,提出疑問:「可是死因並不相同,五人為勒死,八人為窒息而死,而這兩人乃為碳氣中毒。同一個兇手,一般都會採用相同的殺人手法,或者說,每個兇手都有自己特定的殺人習慣——」
「兇手是人,不是路邊的石頭草木,是人,就會變的。」花一棠搖著扇子道,「比如我,昨天想吃餺飥,今天想吃切膾,明天或許就想吃胡餅,後天想嘗嘗手抓羊肉——」
凌芝顏:「嗯咳!」
「這個兇手一直在成長。」林隨安踹了花一棠一腳,花一棠哼了一聲,「雖然殺人手法不同,但兇手最底層的核心邏輯並沒有變。」
這一解釋,莫說陳宴凡和張淮,就連凌芝顏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林隨安意識到她不知不覺用了現代的語言表述方式,忙翻譯道,「我的意思是,兇手的目的沒變過。」
花一棠:「一般兇手殺人之後,為掩蓋罪行,多半都會毀屍滅跡,但在這幾宗案子中,兇手不但費盡心思留下了屍身,還想盡辦法保持屍體的外表容貌,行為如此反常,定是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陳宴凡:「那你們說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花一棠:「留下一具完整又美麗的屍體。」
林隨安:「勒死不會破壞屍體的完整性,窒息甚至沒有傷痕,而碳毒令屍表顏色呈粉紅色,愈發艷麗好看。」
花一棠:「換句話說,兇手一直在改進殺人方法,想讓屍體能夠更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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