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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棠和林隨安愣住:地震了?
腳步聲急速逼近,鄭參軍連滾帶爬沖了進來,面色青白,聲音嘶啞,「不、不不不不好了,茅廁塌了,嘉刺史他他他他、他們——掉進去了!」
「噗——」花一棠和林隨安同時噴飯。
第237章
「花一棠, 你真是個烏鴉嘴。」林隨安抱著千淨道。
花一棠用寬大的袍袖遮著下半張臉,肩膀狂抖,眼中泛淚, 顯然在極力憋笑。
二人站在崇陽樓二樓和三樓的夾層間,前方塌了一個大洞, 半扇木門歪歪斜斜掛著, 幾條斷裂的木樑吊著,空氣中飄蕩著碎木屑、茅房特制薰香、騷臭味兒……滋味別提有多銷魂了。
洞裡傳出此起彼伏的慘叫,「啊啊啊啊,我的腳!」、「噢噢噢噢,我的腰!」、「救命啊,我的脖子扭了!」、「小心嘉刺史的腦袋,別踩!」, 當真是聞聲傷心見者流淚。
大洞的位置原本是個茅廁,建在這個位置,一則是為了防止氣味亂竄,影響客人用餐的心情, 二則是可供二樓、三樓公用,節省空間。因為是加建,結構並不穩固, 再加上嘉刺史體重超標,還有一幫護送領導上茅廁的狗腿子們, 歷史悠久的樓板不堪重負,塌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間茅廁並非是唐國常見的「豬土廁」——普通民居茅房一般都建在豬圈的上面, 利用人類和豬的排泄物漚肥,主打一個綠色環保, 天然無污染——崇陽樓是高端酒樓,只放了幾個馬桶,且每次客人使用完畢,皆有專人負責替換清洗。
嘉刺史還沒來得及坐在馬桶上,樓就塌了,所以此時散落各處的馬桶碎渣還算乾淨,只是有些許經年熏制的味兒,真是謝天謝地。
鄭參軍跪在洞口,哭得跟死了爹一樣,「救命啊——救命啊——救救諸位大人啊——」
崇陽樓掌柜聲嘶力竭,「嘉刺史!劉長史!各位參軍大人!我這就想辦法來救你們!」
崇陽樓的夥計、小二、力夫、大廚圍成一圈,急得滿頭大汗。
「這、這沒辦法弄啊!這洞也太深了!」
「我記得下面是廢棄的地窖,以前有通風口!」
「快快快去找人挖開!」
掌柜:「快去!」
幾個夥計跑了出去。
洞裡的慘叫聲更大了,還夾雜著罵聲,嘉刺史的罵聲最大,「一幫廢物!蠢貨!還不速速將我救出去!」
「啊啊啊,嘉刺史別踹了,是我的頭!」
「誰在踢我的屁股?!」
「我喘不上氣了!」
很快,幾個夥計又回來了,哭喪著臉,「掌柜,地窖的入口早都封死了,若要挖到能過人的大小,我們人手不夠!」
「那還不趕緊去找人!」
「是是是!」
夥計又往外跑,剛跑了幾步,迎面碰上了木夏,木夏恭敬抱拳,「四郎,人到了。」
掌柜和鄭參軍一愣,就見花一棠清了清嗓子,「帶了多少人過來?」
木夏:「護院三十人,力夫四十人,大夫十人,由方大夫帶隊,已候在崇陽樓外,鐵鍬、擔架、馬車和傷藥也備好了,駕車的車夫都是老把式。」
花一棠點了點頭,「木夏帶人去挖地窖,別急著挖通道,先把通風口挖出來,廢棄的地窖中濁氣甚重,莫要讓諸位大人過了濁氣,傷及肺腑。」
「是!」
「掌柜,可有崇陽樓的建築圖?」花一棠問。
掌柜一個激靈回神,「這、這年代實在太久了,恐怕找不到了……」
花一棠蹲身跪在大洞旁,閃目觀望,洞內昏暗,什麼都看不清,諸位大人的叫罵聲漸漸變弱了,混雜著哼哼唧唧。
花一棠皺眉,掏出三枚夜明珠扔下去,借著夜明珠的光,勉強能看到洞內眾人的身體交疊著,暗紅色的血漬散落,還有木樑、斷板、磚塊等雜物。
林隨安單膝跪在旁邊,「如何?」
花一棠:「不太妙。」
一名護院奔上了樓,「木總管回報說,透氣孔已成,但若要挖出能運人的通道,至少需要一個時辰。」
「時間太長了,他們都受了傷,撐不住。」花一棠道。
鄭參軍,「什、什麼意思?!」
林隨安嘆氣,「算了,我來吧。」
花一棠掏出厚實噴香的蒙面巾遞給林隨安,「小心些。」
掌柜:「什、什麼意思?!」
林隨安將千淨往腰間一別,掛上蒙面巾,縱身一躍跳進大洞,鄭參軍和掌柜同時倒吸涼氣。
花一棠起身高喝,「繩索!」
六名精壯護院衝過來,將兩指粗的麻繩拋進洞內,不多時,繩索抖了抖,護院齊齊後仰一拉,繩索一顫,林隨安嗖一下飛了出來,手裡提著劉長史,劉長史雙眼緊閉,嘴巴一張一合,已然昏厥。
兩名護院飛快背起劉長史奔下樓,鄭參軍趴在樓欄上向下看,護院將劉長史放在一樓正堂平躺,一個紅衣男子背著藥箱,飛快檢查了一圈,「腳扭了,受驚過度,暈了,死不了,抬走!」
兩名力夫拉過擔架,將劉長史平平擺上去,抬出了大門,另有一名隨行大夫跟上了馬車。
一系列救治工作高效快速,有條不紊,令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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