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頁
姜文德面色鐵青,「荒唐至極!這些都是你胡編的!三位大人,此人滿口胡言,隨口攀誣,分明是要攪亂朝堂,意圖不軌,其心可誅!」
陳宴凡狠狠拍下驚堂木,「姜文德你給我閉嘴!」
方飛光:「何思山,你所說之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可有證據?!」
「我就是人證!」何思山瞥了眼嘉穆,「當年這高鴻波痴戀秦將軍,數次表白被拒,便心懷妒恨,意圖不軌,秦將軍待我如親弟,我發覺高鴻波的異樣,數次提醒秦將軍,可秦將軍胸懷坦蕩,不願懷疑同袍,從未放在心上。」
「那日高鴻波來尋秦將軍,說是尋到了軍費貪墨案的線索,請秦將軍城外一敘,我心覺有異,便偷偷跟在二人身後入了山林,不想——」何思山閉了閉眼,嘴角溢出血絲,「竟是見到了如此一幕!」
「胡說八道!」嘉穆尖叫,「我何時喜歡過秦南音,那個娘們恃才傲物,不識好歹,給我提鞋都不配——」
「錚——」碧綠刀光盪過嘉穆頭皮,髮髻「吧嗒」掉了下來,頭頂禿了,周遭髮絲稀里嘩啦散了嘉穆滿臉,猶如瘋子一般。
花一棠嚇得一把攥住了林隨安的手腕,陳宴凡大叫「林娘子稍安勿躁,還沒審完!」。
林隨安斜眼看著嘉穆,「下次削的就不只是你的頭髮了。」
嘉穆捂著腦袋抖了兩抖,下身嘩啦啦濕了,竟是嚇尿了。
堂上眾人紛紛露出厭棄之色,堂外百姓嘲諷罵聲不絕於耳。
姜文德看著林隨安的眼神幾乎要射出刀來,「這些不過是何思山的一面之詞,荒謬至極,如何能做證據?!」
方飛光的語速明顯成了二倍速,「何思山,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有!」何思山坐在地上,伸出右腿,「當年那場亂戰中,我被金羽衛的羽箭射傷,如今,箭頭仍留在我的腿中!」
眾人愕然,花一楓眼淚控制不住流了下來,極力壓抑自己不要哭出聲。
嘉穆團成了一個球,姜文德面容抽搐不止。
萬萍恍然,「難怪這孩子當年腿爛了也不肯讓我們治療,竟如此原因!」
林隨安心中大震,「何山長,你——」
何思山直直望著林隨安,眼中甚至帶了笑意,仿佛透過林隨安看著另一個英姿勃發的女子,「只要當堂取出箭頭,便是鐵證!」
三司面面相覷,凌芝顏面露不忍,花一棠閉了閉眼,「方大夫何在?!」
方刻皺著眉頭上前,「何山長的腿傷時間太久了,如果要取出腿中的異物,這腿恐怕要廢。」
何思山:「無妨,取吧。」
花一楓嗓中「嗚」一聲,撲到了花一夢懷裡,花一夢拍著花一楓的肩膀,花一桓面色沉靜,「何山長大義,放心,就算有了萬一,我花氏也會尋遍天下名醫為你診治。」
「多謝花家主。」何思山道,「方大夫,何某的命是你救回來的,何某信你!」
方刻點了點頭,依然沒什麼表情,林隨安卻覺得這張棺材臉比任何時候都令人心安。
「伊塔,朱雀,過來幫忙。」方刻一聲令下,伊塔和朱雀忙提著方刻的大木箱跑上了堂,伊塔擺好木案,鋪上白布,一樣一樣準備手術器具,每備好一樣,朱雀便以烈酒擦拭,用的酒居然是花氏特製的最新版滿碧,一壇二十金。
千淨低低鳴嘯著,也不知道是因為酒癮發作,還是感受到了林隨安的緊張。
方刻遞給何思山一個小瓷瓶,「麻沸散,喝了。」
何思山搖頭,「我要親眼看著箭頭被取出來。」
方刻嘆了口氣,換了一瓶麻沸散浸濕棉布,敷在何思山左腿,待了一刻鐘,刺入一根銀針,「如何?」
何思山:「沒感覺。」
花一棠提聲,「三位大人可要過來看著?」
陳宴凡、方飛光和彭敬飛快走下高台,圍站在何思山四周。
花一楓也想過來,被花一夢死死壓在了座位上。
方刻戴好手套和蒙面巾,先以烈酒消毒,選了一枚輕薄小刀割開何思山的皮肉,傷口很小,大約只有指節長短,血流了下來,朱雀手疾眼快用棉布擦拭血跡,棉布都是用沸水煮過的,用過一塊立即換新的,方刻右手抓著一根長鑷子探|入,左手抓過一柄長條形的薄刀也插|入傷口,屏息凝神感受手感,隨著手腕抖動一點一點切割、剝離。
眾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整座大堂落針可聞。
以林隨安的耳力,甚至能聽到刀刃刮過的擦擦聲。
何思山胸口劇烈起伏,額頭布了一層薄汗,花一棠雙手緊緊捏著他的肩膀。
突然,方刻眸光一亮,飛速拔出鑷子,連帶著飈出一道細細的血線,血紅的鑷子夾出了一個菱形異物,當一聲扔到了鐵盤中。
「伊塔,清洗。」方刻語速飛快,「朱雀,縫針。」
朱雀飛快止血、消毒、上藥、縫合,動作嫻熟,與方刻配合無間。
眾人齊齊鬆了口氣,注意力皆被鐵盤裡的異物吸引了,異物長在何思山身體裡三十餘年,連帶著不少血肉,伊塔用方刻瓷瓶中奇怪液體清洗了三遍,剝去雜質,露出了本相,果然是一個箭頭。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