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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安:「盧侍郎為何對千淨如此好奇?」
盧侍郎沒回話,小心翼翼將千淨抽出刀鞘,照著燭光細細看著,墨綠的刀刃映著他的眼瞳,亮得驚人,那是難以隱藏的、源自心底的、熾烈的熱愛,連聲高呼,「好刀!好刀!!」
林隨安有點擔心:別又是個來搶刀的吧?
盧侍郎將千淨刀刃和刀鞘平平分別放在桌案上,桌上鋪著厚實的白色毛皮,看顏色不像是普通的羊毛或者兔毛,而像是狐狸毛,千淨躺在裡面,墨綠的刀光映得每根毛髮都在發光。
盧侍郎從書格最下方的抽屜里取出一個木匣,木匣里也鋪著相同的毛皮,上面是一卷泛黃的軸書,軸書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空白名標。盧侍郎慢慢拉開軸書,放在了千淨上方。
眾人齊齊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林隨安和花一棠,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
軸書最開始是一張圖,圖上是一柄橫刀,黑色的刀柄,墨綠色的刀刃,兩尺長,三指寬,儼然就是千淨。
之後,是一段話:
【紅月之日,妖祥臨世,災異涌界,天沉地冥。天一芒裂,十方星氣,生兇刀千淨,厭勝之器。碧綠洗之鋒銳,鬼刃開,冥王臨,千般妖邪,皆可淨之。】
這段內容,將羅石川送她的竹簡和姜東易春|宮圖的記錄都囊括其中,是林隨安目前見到的關於千淨最完整的記載。只是沒有關於「星主」和「采武補運」的部分。
凌芝顏:「盧侍郎,這是——」
「這是我盧氏家傳的古籍,年代太過久遠,著書者已不可考,」盧侍郎道,「傳到我手中是三十年前,當時江湖上已有千淨之傳聞,可惜我一直無緣得見。」
「紅月之日,妖祥臨世,災異涌界,天沉地冥——是說天有異象,」花一棠眸光一個字一個字掃過,「天一芒裂,十方星氣,生兇刀千淨——是說鑄造千淨的材料不同尋常。」
盧侍郎:「應該是天外石。」
大約就是含鐵量高的隕石。林隨安心道。
花一棠:「厭勝之器——是說千淨有辟邪的功用。」
盧侍郎:「這與『千般妖邪,皆可淨之』前後呼應,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花一棠看了林隨安一眼,彎眼笑了。
林隨安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她一直認為千淨是不祥之物,如今可以放心了。
千淨並非不詳,而是能辟邪的神器。
「這句是什麼意思?」凌芝顏指著「碧綠洗之鋒銳,鬼刃開,冥王臨」問。
盧侍郎:「經過多方考證,盧某以為,這句說的是千淨的養護方法。」
林隨安:「誒?」
原來千淨還需要養護的嗎?
盧侍郎看著林隨安的眼神有些不善了,「莫非林娘子從未養護過千淨?」
林隨安尷尬撓了撓腦門,「偶爾用豬油擦擦算嗎?」
盧侍郎差點沒吐血,指著林隨安「你你你」了半天,提聲高呼,「來人,取一壇滿碧送進來!」
滿碧是東都名酒,林隨安記得去揚都的路上,商隊裡的老劉念叨了一路,稱此酒乃為唐國第一酒,酒色清澈如琥珀,可盧侍郎的這壇滿碧卻是瑩綠色,盛在酒盞里,仿佛一塊融成液體的翡翠。更過分的是,酒罈居然還是微縮款,容量大約只有方刻裝內臟瓷壇的三分之一。
「這是十年的滿碧!」張少卿大奇,「想不到盧侍郎竟能尋得此酒,這——」吞了口口水,「要多少錢啊?」
「五金一壇,且每年只賣十壇。」盧侍郎不以為意擺了擺手,提起酒盞貼近千淨,緩緩將酒倒了下去。
張少卿愕然:「盧侍郎你這是作甚——親娘誒!」
瑩綠色的液體明明落在了千淨的刀刃上,卻一滴都沒流出來,酒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變作無數條細細的、璀然如螢光的溪流,沿著刀身緩緩流淌,漸漸地,被吸了進去,刀刃泛起一層詭異的綠光,發出低低的嗡鳴,好似歌唱一般。
眾人:!!!
好傢夥!林隨安心中驚呼:這刀居然是個酒鬼!
「養護此刀,定要以十年以上的滿碧,最好七日養護一次。」盧侍郎露出滿意的神情,蓋上酒罈,「此刀來自天外星芒,煞氣極重,若未能及時養護,刀中煞氣便會反噬刀主,令其心智癲狂。林娘子一定要謹記於心。」
凌芝顏吸涼氣,花一棠挑高了眉毛,林隨安的臉垮了。
感情千淨一直瘋狂散發煞氣是因為沒喝上酒鬧脾氣?!
而且只喝一壇五金的滿碧,還要七天要喝一次,這、這這這這維護費用也太高了吧!
林隨安顫顫悠悠伸出手,「盧侍郎,你若是喜歡此刀,不若我賣給——」
花一棠「啪」抓住了林隨安的手腕,笑得明媚如春花,「不過是區區十年的滿碧,花某供的起。」
林隨安瞪眼:我供不起!
「哈哈哈哈,那盧某就放心了。」盧侍郎笑道,「若說這唐國還有誰能養得起千淨,自然非花氏莫屬啊!」
林隨安:「且慢——」
花一棠:「敢問盧侍郎,千淨一次要喝多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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