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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鬨笑。
靳若啃了兩口羊肉,「這幾日我眼皮一直亂跳,總覺得心裡發慌。」
伊塔舉手,「斤哥,閒的。」
「還別說,真真兒是閒的。」靳若神秘兮兮往前湊了湊,「你們難道不覺得最近安都城太安靜了嗎?」
林隨安:「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不好嗎?」
「問題是有姓花的在——」靳若撇嘴,「以前咱們走到哪,哪就出案子,死人一串一串的,現在突然沒案子了,總覺得心懸在嗓子眼裡,難受!」
方刻:「山雨欲來風滿樓——」
靳若:「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
花一棠:「呸呸呸,童言無忌——」
話音未落,木盛嫂從門口飄過,「啟稟四郎,安都府衙捕頭穀梁有急事求見。」
眾人一怔,就見穀梁滿頭大汗衝進門,胡亂行了個禮,「花參軍,糟糕滴很!劉長史被賊人刺了!」
一堂死寂。
林隨安差點被嗓子眼的羊肉噎死,忙灌了一口水,狠狠拍了兩下胸口,總算咽下去了。
花一棠和靳若同時指著對方大叫:
「倒霉鬼!」
「烏鴉嘴!」
*
新年第一天,安都長史劉義甲用罷午膳,乘著馬車去東城郊外的祖墳祭祖,歸來時已近酉正,天色漸暗,剛進開遠門,還未到金城坊的坊門,突然從天而降一隊黑衣人,不由分說圍住了劉長史的馬車,將車夫和兩名侍從狠狠揍了一頓,沖入馬車刺傷劉長史,揚長而去。
「哇,太囂張了!」靳若道。
「哇,藝高人膽大。」林隨安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花一棠道。
「只是屁|股上開了個口子,沒傷及筋骨,死不了。」方刻道。
林隨安、花一棠和靳若齊齊用手捏住腮幫子,強迫自己別笑出聲。
劉長史的宅邸位於永興坊,安都城有名的貴人區,環境優雅,鬧中取靜,長史府更是由名家手筆設計建造,曲徑探|幽,一步一景,雖說面積不如花宅寬敞,但就審美來說,明顯不在一個段位。
接到谷捕頭的消息,眾人不敢怠慢,十萬火急趕到長史府,聽谷捕頭描述的畫面,什麼「血流成河」、「血肉橫飛」、「血肉模糊」,還以為劉長史凶多吉少,路上方刻連驗屍刀都磨好了,豈料來了一瞧,劉長史只是被刺傷了屁股,嚇暈了,離死還遠著呢。
方刻黑著臉驗完傷,戴上蒙面巾和口罩,穿針引線開始縫合傷口,大約是方仵作的麻沸散還未來得及換新,藥效甚微,一針下去,劉長史從昏睡中驚醒,嚎得跟殺豬一樣,震得房梁簌簌掉灰,長史府請來的兩個大夫嚇得奪門而逃。
林隨安等人實在看不下去,默契退出廂房,花一棠命谷捕頭將馬夫和兩名侍從喚來問話。
馬夫和侍從傷的也不清,鼻青臉腫的,花一棠一問,委屈地哭了起來。
馬夫:「花參軍您說這叫什麼事兒啊,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賊人,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毒打,您瞧瞧我這臉,都黑了!」
侍從甲:「我們長史大人可是兩袖清風的好官兒,也不知是招惹了哪路邪神,竟遭此橫禍!」
侍從乙:「真是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嗚嗚嗚——」
花一棠無奈,「三位稍安勿躁,我問一句,你們答一句。」
三人忙不迭點頭。
花一棠:「賊人一共幾個人?」
馬夫:「十好幾個!」
侍從甲:「七八個吧。」
侍從乙:「八九十個。」
林隨安和靳若雙雙扶額。
花一棠臉皮抖了抖,再接再厲。
「賊人穿得是什麼衣服?」
這次三人的答案很統一,「黑衣,黑靴子,還蒙了面。」
「刀有什麼特點?」
馬夫比劃,「老長了!」
侍從甲:「比一般的刀要長許多。」
侍從乙指著林隨安腰間的千淨,「有這刀的兩個長。」
靳若眼睛一亮,「你們確定?」
三人齊齊點頭。
林隨安:「刀鞘和刀身有什麼特點?」
馬夫:「他們根本沒拔刀。」
侍從甲:「就用刀鞘揍人。」
侍從乙:「刀鞘黑乎乎,沒啥特點。」
靳若:「除了這些,你們可還記得他們身上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比如氣味,鞋子之類?」
三人對視一眼。
馬夫:「身體都很壯,腿很粗,腳很大!」
侍從甲:「領頭的那個長得跟鐵塔似的,拳頭比我腦袋都大!」
侍從乙撓頭,「打我的那個,手上有股子腥味兒。」
靳若湊過去,「他打你哪兒了?」
侍從乙指了指右眼的青眼圈,「這不是明擺著嗎?」
靳若聞了聞,咧嘴笑了,「是羊血的味道。」
花一棠:「聽小靳若的語氣,是有線索了?」
靳若叉腰,「浮生門的三處據點,第一家群賢坊群五街四十四號的鮮肉鋪,售賣的是現宰的羊肉,第二家安定坊陽關巷五十九號的鐵器行,最擅長打造的,是一種寬四指長四尺的橫刀,據說刀鋒銳利,吹發可斷,還有個挺雅致的名字,叫浮生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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