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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長平又要照顧暈過去的馮松,又不想放過這個立功的良機,更不敢招惹花氏,只能用馬車拉著馮松,帶著隊伍遠遠跟在後面,明明是正兒八經的巡城衛、不良人和衙吏,風頭卻都被花氏蓋過去了,很是憋屈。
米行的門面很普通,和普通的商鋪沒什麼區別,此時大門緊閉,店內一片黑暗。
「如果不是米行的買賣,那是什麼買賣?」凌芝顏問。
林隨安不覺念出了那首歪詩:「書香藏臭色令昏,一腔污穢出文門……」
凌芝顏:「莫不是暗娼妓館?」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花一棠退後兩步,舉著扇子氣勢萬千向前一指,「給我砸!」
穆忠帶人提錘就掄,可剛砸了兩下,店內突然燈火大亮,門板一開,一幫凶神惡煞的漢子手提長刀魚貫而出,打眼一看竟有好幾十人。
「什麼人,竟然擅闖私宅?!」
「找死嗎?!」
「你們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喔嚯,果然不是正經鋪子。」花一棠笑得春花燦爛。
為首的漢子臉色變了:「花家四郎?!怎麼——」
「讓讓!讓讓!」周太守率一隊不良人擠了過來,「大膽賊人,竟敢綁架馮家三郎,還不束手就擒,開門放人?!」
「周太守,這其中定有誤會!」米行中匆匆走出一名掌柜模樣的人,連連抱拳道,「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絕不可能做擄人害人之事,定是弄錯了。」
花一棠嗤笑一聲,「一個米行,不進貨不出貨,不賣米不開門,還養了一堆窮凶極惡的打手,周太守,這賊人是把你當傻子耍啊!」
周太守大怒:「一派胡言,我見你尖嘴猴腮,牙尖嘴利,一看不就是好人,此米行定有貓膩!給我好好的搜——」
「且慢!」米行掌柜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周太守容稟,這個鋪子,其實是馮氏的產業。」
周太守一怔,忙看了花一棠一眼。
花一棠手敲扇子,詫異道,「啊呀,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周太守,馮公不就在你的馬車上嗎,趕緊派人去問問啊。」
掌柜雙眼一亮,「馮公在何處?!」
周太守忙前邊引路,「因為馮氏三郎的事,急火攻心暈倒了——」
二人快步走向隊伍後的馬車,凌芝顏看了花一棠一眼:「怎麼回事?」
花一棠笑了:「他若不說這是馮氏產業,我還以為找錯了地方,他如今認了,我更確定謎底就是此處!」
凌芝顏:「你瘋了嗎,若真是馮氏的地盤,馮松就在後面的車上,怎麼可能讓你搜店——」
凌芝顏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花一棠的笑容仿佛黑夜裡怒放的紅牡丹,明艷得耀眼。
林隨安鬆了松左手腕,雖然不順手,但應該問題不大。
凌芝顏:「難道你——」
「兄弟們,一起上!」花一棠話音未落,林隨安已經一馬當先沖了進去,千淨並未出鞘,揮成了大棒,左掄右甩,縱躍飛踢,徑直在打手中間撕開了一道口子,穆忠率穆氏商隊的夥計第二梯隊,實力碾壓,紈絝們第三梯隊,全程撿漏殺後場,轟轟烈烈衝進了米行後院。
一入院,林隨安便發覺了不妥,這裡完全不像一間米行,庭院寬敞,迴廊精緻,甚至還做了小橋流水假山,整體建築風格頗為雅致。
「難道真是暗娼妓館?」凌芝顏驚道。
林隨安側目看了一眼,他和明庶、明風拳頭上都帶著血,氣息急促,顯然也是趁亂打殺了進來。
「不對,」花一棠轉目四望,頗為詫異,「這個地方怎麼看起來像——」
「哎呦,這不是馮氏私塾嗎?」
「不對不對,比馮氏私塾小多了。「
「可是你看那座屋子,和馮氏私塾的書堂很相似啊。」
「對啊,我們可是在馮氏私塾打過架罵過人的,絕不會認錯!」
紈絝們七嘴八舌道。
凌芝顏愕然:「這算什麼?地下暗塾?」
林隨安更愕然:難道這個時代也要雙|減,嚴禁課外輔導班?!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周長平、嚴言架著的馮松跑了進來,急聲大呼,「都是誤會!」
馮松應該是剛清醒,臉色發青,雙眼赤紅,腿腳都不利落了,指著花一棠的手臂狂抖,「花、花花花一棠,你在做什麼?!」
「我在幫馮公你找兒子啊!」花一棠啪一聲甩開摺扇,裴詩均率一眾紈絝嘩啦啦迎了上去,正好和不良人對上,紈絝自然不是不良人的對手,但個個都是碰瓷的高手,只要不良人輕輕一碰,就紛紛倒地,嗷嗷哭喊,撒潑打滾,好不無賴,再加上穆氏商隊的夥計和淨門的人向前一圍,頓時將周長平和馮松的隊伍擋住了。
馮氏的怒吼聲中,花一棠步履如風走到正堂門前,一腳踹開門板,堂內窗明几淨,擺著木案、坐席,桌上是筆墨紙硯,還真像個普通的私塾。穆忠率人一擁而入,四下翻找,凌芝顏抓起一塊墨條聞了聞,「這是好幾年的陳墨,許久沒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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