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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嗓子,把眾人都喊懵了,花一夢和花一楓自不必說,兩個美人齊齊掉了眼珠子,就連花一桓都露出了「臥草,這小子今天怎麼不按套路出牌」的驚愕表情。
林隨安:這是什麼中二發言?還有,他的逍遙遊是不是背錯了?
半晌,花一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太過激動,嗓門拔高了一個八度,「你、你你你剛剛說什麼?!」
花一棠笑道:「大哥,我要當官。你幫我捐個官唄。」
滿堂死寂,所有人的下巴掉了。
林隨安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那個紈絝剛剛說啥?明目張胆慫恿他哥買官?
花一桓面色鐵青,額角青筋亂跳,緩緩站起身,從桌下抽出一根胳膊粗的藤條。
花一楓和花一夢同時臉色大變。
「兄長稍安勿躁!」
「四郎快跑!」
話音未落,花一桓已身攜勁風沖了過來,「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不得不說,花一桓正值壯年,體魄康健,又常年在外行商,速度和力量都高於常人,尤其是揮舞藤條的架勢,那叫一個駕輕就熟,攜風帶煞,顯然是多年的功夫,但在林隨安眼中,根本就稱不上危險,尤其是她非常清楚花一棠的逃跑速度,定能輕易避開。豈料花一棠不躲不避,梗著脖子挺在原地,竟是打算硬抗,好死不死,那藤條竟朝著花一棠那張漂亮臉蛋抽了過去。
花一桓也沒料到花一棠竟然完全不躲,平日里這臭小子每次都溜得比鲶魚都快,今日竟如此反常,待想收手之時,已經來不及了,眼看那藤條就要破了花一棠的相,說時遲那時快,就見一道綠光猝閃,咔一聲,半截藤條消失了,只餘一縷刀風颳起花一棠鬢角的髮絲,又飄飄落下。
花一桓嚇出一頭冷汗,這才發現一彈指前還在半丈外的林隨安不知何時到了花一棠身邊,手中的刀似乎出鞘了,又似乎沒出鞘,她甚至連大氣都沒多喘一下,從地上撿起半截藤條,手指一錯,藤條被捏得稀碎。
「花家主,打人不打臉。」
花一桓背後有些發涼,眼前小娘子的雙瞳幽深無光,簡直不似活人,可只有一瞬間,她的眼睛又恢復了正常,因為他那個不著調的四弟正在拽她的袖子。
林隨安氣得夠嗆,要不是她剛剛砍斷了藤條,花一棠就要變成「一臉花」了。
「花你傻了嗎?怎麼不躲?!」
「有你在,我怕什麼?」花一棠笑得眉眼彎彎,還頗為挑釁看了花一桓一眼,「大哥,林隨安的功夫是不是特厲害」
花一桓的眼角不受控制抽了一下。
林隨安:「……」
她就應該讓這貨自生自滅!
花一夢湊過來:「大哥,男大不中留啊!」
花一楓幽幽嘆了口氣:「以後兄長這藤條怕是再也打不到四弟咯。」
花一桓眯眼,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根戒尺,反手抽向了花一棠的屁|股。
這一次,林隨安完全沒攔,反正花一棠屁|股|肉|厚,耐打,只要沒生命危險,人家兩兄弟愛咋折騰就咋折騰,她一個外人,管得了初一管不了十五。
花一棠被抽得嗷一聲蹦起三尺高,震驚地瞪著無動於衷的林隨安。
林隨安:「花家主,能否借貴府馬車搬行李?」
花一棠:「搬什麼行李?!林隨安你要去哪——嗷!」
花一桓:「林娘子請便。」
「多謝。」
林隨安足下生風跑了,身後的花一棠鬼哭狼嚎,「林隨安,你等等——嗷疼!大哥,我都這麼大人了,你給我留點面子——嗷嗷嗷疼疼疼!」
*
回到花榮街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租的宅院在一條窄巷裡,馬車進不去,最後一段路只能步行。林隨安扛著大包小包到了家門口,驚訝地發現門前居然多出了個熟人。
綠色常服,腰佩橫刀,滿面風塵也難掩一臉正氣,是凌芝顏。
林隨安:「凌司直,您不是回東都了嗎?!什麼時候來的?」
「入夜來訪,唐突了。」凌芝顏躬身抱拳道,「此來是有事相商。」
林隨安大喜:「欠我的四十匹絹湊齊了?」
凌芝顏摸鼻子:「咳,尚未。」
「無妨無妨,」林隨安扛著行李不方便開門,直接把鑰匙甩給凌芝顏,「咱們進去聊。」
凌芝顏捧著鑰匙的姿勢好似捧著一塊燒紅的火炭,「這、這怕是不妥吧,我就說幾句話,說完就走——我幫你提行李——」說著,忙去搶林隨安的包裹,豈料看似輕飄飄的一個小包裹竟然奇重無比,他一下沒提起來,還被拽了個趔趄,頓時大窘。
林隨安樂了:「放心,我不會仗著比你功夫好就欺負你的。」
凌芝顏怔了一下,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人這般朝著他笑了,眼前人的笑容就如濃霧中窺得一絲天光,驅散了盤桓在心頭許久的陰霾。
「也好……」凌芝顏長吁一口氣,「那就叨擾了。」
在林隨安的印象里,凌芝顏就是那種古代傳奇畫本里的標準主角,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端正、筆直、精神矍鑠,堪稱官員楷模。可今日的凌芝顏,卻不知為何,神色有些鬱郁,眉宇間隱有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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