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頁
花一桓冷哼一聲,連個眼神都沒給嘉穆。
「依花家主所訴,花參軍是因為查了一宗貪墨案,因而被太原姜氏所忌恨,方才派刺史嘉穆殺人滅口。」彭敬翻了翻狀紙,「貪墨案的主犯是安都府司工參軍鄭永言,如今鄭永言何在?」
嘉穆嘆息:「鄭參軍當時被押在衙獄之中,不慎也被燒死了。」
陳宴凡哼哼「好一個死無對證」,方飛光翻白眼,「死的也太巧了吧」。
彭敬大為詫異,這倆老傢伙做了十幾年的冤家,一見面就掐,今日是吃錯藥了嗎,居然開始一唱一和了?
「巧不巧的下官不敢亂說,但鄭永言的的確確是死了,」嘉穆道,「嘉某身為安都城刺史,總不至於為一宗小小的貪墨案就殺人吧,殺的還是名震天下的花家四郎,根本不合常理。」
花一桓斜眼,「若舍弟查的不止是這宗貪墨案呢?」
嘉穆:「敢問花家主,花參軍又查了什麼案子?可有供詞、人證和物證?」
「沒錯,」彭敬道,「鄭永言的供詞何在?」
嘉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大火過後,嘉某曾在府衙里尋過,沒找到,八成是被燒了。」
陳宴凡:「哼,好一個被燒了。」
方飛光:「呵,燒得也太巧了吧。」
彭敬側目:你倆夠了啊喂,陰陽怪氣的到底想幹啥?
「嗯咳,換句話說,此案既無人證也無物證,只是花家主的猜測?」彭敬問。
「當然有物證。」花一桓道,「就在大理寺仵作方刻手中。」
此言一出,不僅彭敬,嘉穆和姜文德都愣了一下。
陳宴凡搶過驚堂木拍下,「傳大理寺仵作方刻——」
大理寺三個字喊得尤為響亮,還挑釁似的瞄了眼方飛光。
方刻提著黑布包袱快步走入堂中,包袱往地上一扔,咕嚕嚕滾出來一截黑乎乎的東西,眾人定眼一看,嚯!竟是半截燒焦的屍體。
「焦屍是在衙獄大火後的廢墟中尋到的,類似的焦屍一共有七十九塊,可拼成四十八人,這段焦屍位置是從脖頸到肋骨下,屍塊頂部恰好埋在土中,未被燒毀,表面還留有少量完好的皮膚,」方刻將屍塊端正擺好,取出一個小刷子掃去浮灰,又用白布擦乾淨,「諸位請看,這個屍體的左肩處有一處刺青,刺青形似一根羽毛。」
眾人捏著鼻子,伸長脖子,定眼一瞧,好傢夥,還真是羽毛的刺青,而且羽毛的形狀十分眼熟。
白嶸:「奶奶的,這不就是太原姜氏金羽衛的刺青嘛!」
白向:「果然是金羽衛害死了我義兄,還我義兄命來!」
方飛光搶回驚堂木「啪」拍下,「姜文德,你作何解釋?!」
姜文德踱步上前,抱拳,「方大人這可著實是冤枉屬下了,當時府衙火勢洶湧,救火人手不足,嘉刺史向姜氏求援,這些金羽衛都是去救火的,如今不僅丟了性命,竟然還背上了殺人的污名,實在是令人心寒啊!」
嘉穆:「是啊是啊,這些金羽衛都是救火的英雄呢!」
方刻:「那為何這些人皆成了屍塊?」
嘉穆:「或許是火勢太大,燒斷了樹木或屋樑,砸斷了屍體。」
「這些屍體皆是被利刃斬斷,並非砸斷!」
「都燒成這樣了,或許是方仵作一時眼花驗錯了呢?」
「啖狗屎——」
「嗯咳咳!」彭敬扒拉過驚堂木,敲了兩下,「公堂之上,不可私下爭執。」頓了頓,「除去屍塊上的刺青,可還有其他證據?」
花一桓眯眼,方刻沉默,嘉穆和姜文德眼中划過一絲得意。
就在此時,門外的百姓和淨門弟子突然掀起此起彼伏的呼聲,人群流水般嘩啦啦讓開了一條路,靳若滿面紅光跑進大門,高呼,「人證到了!」
人群中行來二人,頭頂空碧流雲,身後晨光萬丈,恍然間,好似神祇下凡一般,待入了大堂,周身華光褪去,方才看清,一個是黑衣短靠的小娘子,手持二尺橫刀,鳳眼凌厲,英姿勃勃,一個身著華麗繁複的廣袖長袍,容色瑰麗如牡丹,手裡吧嗒吧嗒搖著小扇子。
堂內眾人不約而同站起身,瞠目愕然。
姜文德瞳孔猛地縮成針尖大小,臉色變得一片鐵青。
嘉穆腿一軟,坐在了地上,指著二人尖叫,「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飛光:「親娘誒,真見鬼了!」
陳宴凡:「嘖,果然是禍害活千年!」
彭敬:「這二位是?」
花一棠:「下官安都司法參軍花一棠——」
林隨安:「草民林隨安——」
二人同時躬身施禮,「見過諸位大人!」
彭敬下巴掉了,花一桓笑了,上前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交給你了。」
花一棠呲牙,「兄長放心!」
花一桓又看了眼林隨安,林隨安頷首示意,花一桓施施然回座。
林隨安目光掃望一圈,但見白汝儀淚流滿面,白向扯著袖子抹鼻涕,真不愧都是姓白的,一對兒哭包,花一夢和花一楓眼眶通紅,外加一個紅鼻頭的何思山,萬林墊著腳歡快打招呼,方刻別過臉吸溜鼻子,還有凌司直——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