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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大驚,同時圍了過去,花一棠所指的是正是大食文字記錄的部分,蚯蚓爬的文字著實看不懂,唯三認識的便是車太守、花一棠和伊塔。
車太守:「塔塔爾干?莫非是兩個月前被大理寺生擒的東都走私犯?我記得是波斯人,因為波斯皇族發了話,被免去了化外人犯的特權,判了重刑。」
伊塔:「哦。是他。」
花一棠:「他們交易的一種香料名為——曲巴巴咔,什麼東西?」
車太守:「花縣尉有所不知,曲巴巴咔在唐國是禁品,唐國名為畫春香,是畫春膏的主要原料。」
林隨安:好傢夥!原來伯克布竟然是塔塔爾乾的上線。
一名衙吏跑上樓來,在車太守耳邊嘀咕了幾句,車太守面色微變,立即請眾人一同下樓,來到後院。
靳若果然在那間柴房裡發現了密道暗門,裡面全是被拐的唐國女子,皆是年輕女娘,竟有五十多人,為了防止她們逃走,全被餓得奄奄一息,都是打橫抬出來的。
車太守冷著臉命人將女子送去就醫,任參軍臉色難看至極,低聲道,「車太守,最近兩個月失蹤的女子都在這兒了,幸好來得及。」
車太守搖頭:「還是太慢了些。儘快通知那些報案的父母和家屬前來認人。」
「是。」
林隨安看著車太守的背影,不禁想起了楊都城,想起了埋葬在馮氏私塾地下的皚皚白骨,想起了……祁元笙。
「看來這車太守是有些真本事的,與馮氏文門並非一路。」花一棠低聲道,「挺好。」
林隨安點頭,「嗯。挺好。」
靳若從密道里爬了出來,示意衙吏們幫忙,眾衙吏七手八腳拽出最後一個人,竟然不是女子,而是一個男人,全身灰撲撲的,遠遠看去,只能瞧見一個圓鼓鼓的肚子。白向大叫著「阿爺」撲了上去,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眾人忙圍了過去,任參軍立即認了出來,「是白氏家主白嶸!」
靳若汗流浹背,袖口抹了抹臉上的泥巴,「餓了這麼多天,這位白家主怎麼還這麼胖——」
白向哭喊:「阿爺,阿爺!你怎麼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啊!」
靳若:「……」
白嶸掙扎著睜開眼,眼裡流出淚來,「三郎,你回來啦——」
白向:「阿爺,你沒事吧,阿爺,嗚嗚嗚——」
「你……有沒有……將花家四郎……狠狠揍一頓啊?」
白向的哭聲戛然而止。
眾人:「……」
「呵呵,看來白家主並無大礙。」花一棠皮笑肉不笑道。
白嶸的目光緩緩挪到花一棠臉上,雙眼豁然繃圓,居然騰一下坐了起來,顫顫巍巍指著花一棠,「你、你你——花家四郎!嗝!」
花榮兩眼一翻,躺了回去,白向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方刻默默替白嶸把了把脈,「餓了太久,有些營養不良,並無大礙。」
白向:「胡說,我阿爺的嘴皮子都紫了,定是中毒了!」
方刻:「氣急攻心暈了而已,讓他離花一棠遠一點,能活久一點。」
車太守哭笑不得,「快將白家主抬去醫館。」
白向哭天抹淚跟了出去,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趙正止率一眾人馬匆匆趕回來,向車太守匯報已在碼頭將伯克布爪牙一網打盡的好消息,聽聞伯克布一眾乃是被林隨安等人擒獲的,大為驚嘆,衙吏們忙著清點走私貨品,方刻打了個哈欠,說想回家歇息了。
就在此時,後院東北角的廂房裡突然傳出「咚」一聲。
周遭倏然一靜,眾人齊刷刷看了過去。
那是距離柴房最遠的一間廂房,原本的門窗皆被厚厚的木板封死,窗里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光,看起來像一間廢棄的屋子。
「咚!」漆黑的窗戶里又發出一聲響動,聲音比剛剛大了些,聽起來像是什麼重物撞擊牆壁發出的,「咚咚」窗戶顫動了兩下,「咚」門也動了一下,「咚咚咚」門板顫動起來。
車太守:「任參軍,開門看看!」
任參軍率領一眾衙吏拆封門的木板,剛走到門前,林隨安背後汗毛唰唰倒豎,大喝,「危險,退開!」話音未落,千淨出鞘,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沖了上去。
「咚碰!」一聲巨響,門板連帶著封門板一起炸開,衙吏們躲閃不及,齊齊被擊了個正著,口噴鮮血摔了滿地,任參軍首當其衝,幸虧戰鬥經驗豐富,第一時間抽刀抵擋,堪堪避過了要害處,但也被門內噴薄而出的巨大力量擊得眼前一黑,恍惚間,只覺面前勁風驟起,仿佛有什麼東西攻了過來,倉皇以刀相抵,「鏘」一聲,整個人又退了三步,這才看清,與他刀刃相交的是一柄橫刀,兩尺長,三指寬,漆黑如墨的刀刃。
任參軍大驚失色:這、這刀看起來好像——
「退後!」一道風從耳邊吹過,任參軍背後被什麼東西託了一把,人仿若紙鳶般輕輕飄起,呼一下落到了身後兩丈之外,正前方,兩道人影已經纏鬥在了一處。
兩柄八分相似的刀,一柄刀刃墨綠,猶如鬼瞳,一柄刀刃墨黑,猶如潑墨,黑色的風和綠色的光在空中激烈交擊,激起一朵又一朵火花,忽得向左,忽得向右,忽得在夜色中連成一串,發出令人牙酸的擦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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