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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守猛地看向馮松, 面部肌肉帕金森。
馮松不再說話,可他越沉默,周太守抖得越厲害, 終於舉起了驚堂木狠狠貫下,「來人, 給我打!」
衙吏和不良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猶豫著圍了上來, 花一棠啪一聲展開摺扇,擺了個傲視天下的造型, 眾衙吏嚇了一跳,同時後撤。
林隨安:難道這傢伙藏了什麼大招?
豈料下一瞬,花一棠呲溜一下鑽到林隨安背後,拼命扯她的袖子,悄聲道,「恩人,靠你了!」
林隨安:「……」
這到底是個什麼鳥人!
眾衙吏面露為難,畢竟這小娘子戰鬥力實在太彪悍,一不小心可就要去半條命,可又不違令,只能繞著二人團團轉圈,步步逼近,想要尋個破綻。
林隨安:「他們要至你於死地。」
花一棠:「我死了恩人您也夠嗆。」
「你的後招是什麼?」
「來的匆忙,未曾備後招。」
「你打算如何脫身?!」
「我向來運氣好。」
果然是個紈絝,靠不住!
林隨安狠狠將此人唾棄了一把。
就在此時,一個不良人突然沖了上來,刀鋒直逼林隨安面門,林隨安條件反射沉肩下馬,偏頭避開,突聽身後花一棠嗷一嗓子,這才驚覺把他給忘了,一腳踹飛不良人,刀鋒削斷了花一棠的半根簪子。
花一棠:「小心!」
林隨安已經聽到了,身後刀風烈烈,殺意已至。事關生死,她顧不得其他,只能掄開膀子大殺四方,飛拳、盪腿、沖肘、出腳、指骨刺咽喉,最簡單的招式配合最快的速度,就是最強的殺傷力,招招到肉,一招一個,乾淨利落,速絕後患。
花一棠站在大堂中央,身體筆直得仿佛一根筷子,雙手死死攥著扇子,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林隨安仿若旋風般刮過去,面無表情,瞳黑如淵,偶爾掃過來一眼,他的頭髮根都豎了起來,下一瞬,拳風擦過耳畔,一個不良人打著旋兒飛了出去,林隨安冷著臉又颳走了,衙吏、不良人倒地的咚咚聲和刀刃落地聲不絕於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慘叫聲,因為所有人在發出聲音之前就已被擊倒,失去了意識。
大約只有幾彈指的功夫,或者更短,林隨安結束了戰鬥,衙吏和不良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夜風過堂,發出鬼哭般的嗚嗚聲,周太守、馮松和嚴父直挺挺坐在椅子上,瞠目結舌。
花一棠被自己吞口水的聲音嚇得一哆嗦。
林隨安用大拇指抹去臉上濺的血,指腹的猩紅刺得心頭微燙,耳邊似乎聽到了千淨的鳴嘯,千淨正在召喚她的心、她的血、她的魂,她想起了古籍上的記載:
【千般妖邪皆可淨之,謂之千淨。】
視線里湧起赤紅的蒸汽,熏得堂上三人面容猙獰,獐頭鼠目。
妖邪鬼怪,魑魅魍魎,正合千淨的胃口。
林隨安勾起嘴角,一步一步走到案前,攥住千淨刀柄,手腕一抖,刀鞘飛出,墨綠色的刀刃猶如鬼瞳之光耀過三張青白的臉皮。
堂上三人駭然失色:
「我乃文門馮氏馮松,你敢動我一根頭髮試試!!」
「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來人啊!救命啊!」
悽厲的聲線猶如虛無縹緲的霧氣,在林隨安耳邊繞了個圈,又散了。
林隨安咧嘴笑出了聲,刀刃裂空劈下——
「啪!」一雙嫩白修長的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那雙手在劇烈發抖,幾乎是拼盡全力才抗住林隨安的力氣,手主人的聲音卻是又穩又沉。
「不可!」
林隨安緩緩轉眸,對上了一雙深邃明亮的瞳子,瞳光如明朗晴空,驅散了千淨的冰冷殺意。
林隨安一機靈回神,大驚失色。
她又差一點殺人了!
而且這一次,鋪天蓋地的殺意幾乎將她的意識吞沒。
為什麼?!
花一棠見林隨安雙眼恢復清明,忙鬆手退後半步,呼啦啦狂扇身上的冷汗。
這小娘子發飆的時候著實有些嚇人啊!
「來人啊!救命啊!」周太守嚇得差點尿褲子,扯著嗓門尖叫,「快來人啊!」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聽聲音起碼有好幾十人,林隨安冷汗都下來了,再打下去,她萬一又失控真殺了人,豈不是變成名副其實的殺人犯。
豈料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花一棠卻突然笑了,「總算趕上了。」
林隨安:啥?
下一刻,就見二十多名衙吏被一群白嫩嫩的少爺們推推搡搡著湧進了大堂,連連呼喝:
「四郎!我們來了!」
「沒來遲吧?」
「四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不叫我們一起!」
「我的親娘誒!這些衙吏怎麼躺了一地?!」
「四郎,這不會都是你乾的吧?!」
花一棠搖了搖扇子,亂鬨鬨的紈絝少爺們立時噤聲。
花一棠:「人帶來了嗎?」
紈絝們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向兩邊一分,讓出兩個人,一名衣著鮮艷的妓人,一名衣著樸素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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