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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安總算明白為何花一棠寧肯犧牲睡眠時間也要臭美打扮了,感情是料到青州白氏要來道謝,早早做好準備與這倆人爭奇鬥豔呢。
花一棠笑得風采照人:「白家主賞臉登門,花宅真是蓬蓽生輝啊!」
白嶸臉拉得老長:「你和你大哥長得很像。」
一樣討人厭。
「白家主謬讚了。」
「三郎說,是你幫我洗脫了兇手的嫌疑?」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呵,好大的口氣,那你倒是說說,這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家主這是要考我嗎?」
「我不信你這種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能考上進士,更不信你這種只知道吃喝玩樂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能查案子,定是花氏給了車太守什麼好處,他才幫你破案,替你揚名!」
白向:「阿爺!」
「你閉嘴!」白嶸厲喝,「我還沒罰你引狼入室之罪呢!」
白向委屈地癟了癟肚子。
眾人飛快交換眼色。
靳若:「還以為是來送禮的,沒想到是來踢場子的。」
伊塔:「蹬鼻子、上臉,不能忍!」
方刻:「說花一棠是狼,我不敢苟同,他分明是狐狸。」
伊塔:「四郎是好看的狐狸。」
林隨安:「狐狸精嗎?」
木夏:「林娘子果然一針見血。」
「噗!」
眾人笑作一團。
花一棠的臉黑了,瞪了幾人一眼,搖了兩下扇子,眼梢長長挑起,笑道,「既然白家主問了,花某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若花某能將此案來龍去脈說個清楚明白,白家主又待如何?」
白嶸挺起肚子,「青州白氏至此以後與揚都花氏化干戈為玉帛。」
「好!」花一棠啪一聲合起扇子,做了個「請」的手勢,「白家主想問什麼,儘管問。」
「第一個問題,鐵氏醫館的玉牌是怎麼回事?」
「玉牌雖然是白家主貼身之物,但當夜帶玉牌去鐵氏醫館的並非白家主,而是白十六郎。所以花某推測,那塊玉牌是白十六從白家主處偷來的。」
白嶸瞪大了眼睛。
「白十六的口供上說,案發那日清晨去白家向白家主請安,當時白家主佩戴的就是這塊玉牌,若按他所言,白家主便是從早至晚,一整日都佩著這塊玉牌,這便不對了。」
「哪裡不對?」
「白三郎說過,白家主極愛玉,所以定對每種玉的品性和養護方法極為熟悉。羊脂玉怕光,若被陽光直射,便會玉質受損,青州陽光熾烈,兇案發生那日又是晴天,白家主斷不會整日戴著羊脂玉牌,而會選擇其他玉種的玉牌替換。所以,結論就是——白十六說謊。」
花一棠頓了頓,「但白十六能一眼認出玉牌,且言之鑿鑿,毫不猶豫,說明他對玉牌十分熟悉,再加上他是多年賭徒,便不能猜出,他是偷了玉牌想要當做賭資。」
白嶸沒說話。
「接下來的事就很簡單了。當夜白家主回房後清點玉牌,發現少了一塊,當然,白家主如此睿智,略略一想,也能想到是白十六偷走了玉牌,於是,白家主大為惱怒,急急忙忙去白十六的祖宅討要。白十六的祖宅位於秋門坊千重巷,從白家主家中過去,穿過秋門坊的百夜巷最近,這也是白家主被目擊路過案發現場的原因。」
白嶸神色黯淡了下來。
「可待白家主來到白十六祖宅時,卻發現他人不在,便在他房中等候,不料卻等來了兩個殺手,將你擊暈,待你醒來時,怕是已經在南鄉賭坊的密室了吧?」
白嶸沉默片刻,搖頭,「不……我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十六郎被割斷了脖子……血濺上了屋頂……十六郎、那孩子……就這麼死了……」
花一棠也沉默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眺望著窗外,此時正值青州仲春時節,陽光正好,一枝桃花在春風中搖擺,仿若孩子燦爛的笑臉。
林隨安想起,白十六郎比白向還小了幾歲,今年也只有十八歲。
「你可知殺了十六郎的是什麼人?」白嶸問。
花一棠放下茶盞,微微嘆了口氣,「應該是南鄉賭坊的打手。白十六郎之前在南鄉賭坊五層樓輸掉了祖宅,還被狠狠打了一頓,丟了半條命——之後都是花某的推測——有兩個打手找到了白十六,說有辦法幫他翻本,但要白十六幫他們尋一位名醫治病。」
花一棠抬眼看向白嶸,「白十六認識鐵海,是白家主介紹的吧?」
白嶸臉色慘白,閉了閉眼,道:「一月前,白十六郎來尋我,說也患了頭痛病,那日正好鐵大夫在宅中看診……」
白嶸說不下去了。
這便對上了,據方刻所說,那個昏迷的黑衣人因為長期用藥,藥性侵入大腦,會導致癲狂,鐵大夫常年醫治頭痛病,定對腦病很有造詣。
但為何他們不自己去尋大夫,非要找白十六的路子?
林隨安想了想,也明白了。想必是他們的症狀太過奇怪,信不過普通的大夫,更怕不認識的大夫泄露他們的病情,所以找青州白氏的門路。青州白氏就算再沒落,也是五姓七宗,若是白氏介紹的病人,大夫定然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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