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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拋屍的白牲。」花一棠盯著姜文德的表情,「兇手為了掩蓋白牲的身份,方才將她們偽造成桃花魔的受害者。」
姜文德慢慢點了點頭,看似鎮定,但花一棠敏感地感覺到,他周身的氛圍悄悄變了,隱隱瀰漫著肅殺之意。
「不知花參軍和凌司直下一步打算——」姜文德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外面傳來了咚咚的鼓聲,衙吏急匆匆跑進來,「報——有人擊鼓!」
池太守大為不爽,「都這個時辰了,誰還能來告狀?」
衙吏:「是城北王氏一家,帶頭的是王景祿。」
*
再一次見到熟人王景祿,花一棠有些驚訝。
距離散花樓一案過去不過幾日時間,王景祿憔悴了不少,瘦了一大圈,眼圈也黑了,跪在堂上像只遭瘟的豬。
和王景祿一起上堂的還有三個王氏的子弟,看起來年紀和王景祿差不多,相貌也差不多,甚至憔悴的程度也差不多。
此時已過戌時,夕陽西下,大堂里黑漆漆的,衙吏補上燭火照明,若是平日,這個時間池太守早就回院躺平了,可如今御史中丞大人在此,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消極怠工,只能臭著臉升堂開工。
搖曳的燭光映著池太守陰晴不定的臉,居然顯出了三分威嚴。
「堂下何人?何事擊鼓?!」
王景祿似乎被池太守這幅模樣嚇到了,有些發懵,直到衙吏提醒才重重磕了個頭,提聲道,「草民王景祿,是城南王氏的代家主,今日狀告我的堂兄王景歡、王景沖,堂弟王景喜三人偽造帳簿、竊取家產,我堂堂王氏大族被這幾隻蛀蟲害得千瘡百孔,岌岌可危,還望池太守為草民做主啊!」
說著,還掉了兩顆淒涼的眼淚。
池太守愕然:「啥?」
另外三人一聽可不幹了,七嘴八舌解釋起來。
「冤枉啊,我兄弟從未做過偽造帳簿之事!」
「王氏旗下所有米行產業每個月的帳目都是經過家主——前任家主王景福確認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所謂的竊取家產更是無中生有!」
「這幾年米行生意不好做,利潤遠不如之前,王景祿一個紈絝,從未經營過家族產業,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只看盈利少了便一口認定我們帳簿造假,簡直是可笑!」
王景祿大怒,「一派胡言,我王氏米行的生意蒸蒸日上,王氏商隊月月都有大生意,蹤跡遍布唐國數個米倉,盈利怎會越來越少?」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這做生意裡面的學問可大著呢,規模越大,成本越高,成本若是超出預算,利潤自然就少了。」
「放你的狗屁,我找外面的帳房先生幫我看過,按去年的總帳計算,我王氏米行的利潤起碼有兩倍之多,今年利潤突然縮水,裡面肯定有貓膩!」
「王景祿你簡直放肆,家主定下規矩,全年總帳只有家主方能審驗,你竟然拿給外人去看?!」
「王景福殺了人,眼瞅就要掉腦袋了,他定的規矩就是個屁!你如此忠心,莫非還要追到地下做他的狗不成?!」
「王景祿,你竟然敢罵我們是狗?!」
「若不是狗,你亂叫什麼?!」
「我咬死你!」
「我砍死你!」
好傢夥,四人一言不合,竟在堂上打成了一團,王景祿以一敵四,還能打個平手,足見平日裡沒少和人掐架特訓。一時間,大堂上雞飛狗跳,烏煙瘴氣,貨真價實的「打得火熱」。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池太守驚堂木都拍裂了,「速速將他們拉開!」伸長脖子尖叫,「拉——開——」
衙吏和不良人七手八腳拉開四人,四人吐沫亂噴,雙腿亂踢,衙吏累得滿頭大汗。
凌芝顏扶額,夏長史眼看要暈過去,姜文德眼角有些抽搐,唯有花一棠笑得前俯後仰。
「花參軍!」池太守七竅生煙,「快想想辦法!」
花一棠停了笑聲,「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如今他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屬下也是毫無頭緒啊!」
池太守氣絕,夏長史忙拽了兩下凌芝顏的袖子。
凌芝顏嘆了口氣,放低聲音,「四郎,這般鬧下去實在有辱公堂威嚴。」
花一棠不爽:就你老好人。他們狗咬狗,關我屁事!
凌芝顏無奈:若是得罪了頂頭上司,你這司法參軍以後也不好做。
花一棠嘴裡嘖了一聲,調整了一下表情,「既然雙方各執一詞,不如將王氏近三年的帳簿全都拿過來,請一位經驗豐富德高望重明察秋毫洞若觀火獨具慧眼的閱帳高手審驗一遍,自然能斷出誰人是真,誰人是假。」
夏長史鬆了口氣,「花參軍所言甚是有理!」
池太守:「不知這位經驗豐富德高望重……呃……的閱帳高手是——」
「若論閱帳的本事,放眼唐國,當屬揚都花氏為首。」花一棠燦然一笑,「屬下自幼耳濡目染,也算有幾分心得,當為池太守分憂。」
*
小劇場
姜文德:所以「經驗豐富德高望重明察秋毫洞若觀火獨具慧眼」這麼長一串馬屁說的是他自己?
這個花氏四郎的臉皮也太厚了吧!
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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