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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棠:「但那打手病情太重,案發當夜治療期間,突然發狂,砍死了鐵大夫,另一名打手怕屍體上的刀痕暴露他們的身份,所以將屍體砍成了肉泥。白十六嚇得半死,帶著打手逃回祖宅,不料正好撞見了白家主。」
「打暈白家主後,白十六發現玉牌落在了鐵氏醫館,於是順理成章將白家主誣陷為兇手,想著逃過此劫。只是不知是那打手又發了狂,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將白十六也殺了——」
「其實,十六郎死的時候,我似乎還看到了伯克布,」白嶸道,「還聽到了刺耳的笑聲……」
花一棠想了想,嘆息道,「青州白氏如今只靠白家主一人獨撐,只要白家主成了殺人兇犯,白氏定然大亂,內都不休,大廈傾覆,青州白氏便成了伯克布的掌中之物。想必當時的伯克布很得意吧。」
白嶸:「那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花一棠舉起茶盞,敬了白嶸一杯,「為了以防萬一。活著的白氏家主可比死了的有用多了。」
白嶸沉默片刻,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苦得差點沒厥過去,「這是什麼茶?!」
「我家伊塔的獨門煮茶手藝,放眼唐國,沒有第二家。」花一棠笑道,「白家主,滿意嗎?」
白嶸重重放下茶盞,踹了一腳旁邊的白向,「還不速速拜見你義兄?」
白向:「誒?!阿爺,花四郎比我小——」
「快拜!」
白向委委屈屈站起身,委委屈屈抱拳,「青州白向,拜見義兄……」
花一棠笑成了一朵花,起身捋了捋袖子,大步上前扶起白向,「三郎不必多禮。義兄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麼見面禮——木夏!」
木夏飛快退了下去,不多時又抱了個黃花梨的箱子回來。林隨安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伯克布的箱子,裡面裝的是南鄉賭坊的房契、地契等等。
「這是昨夜你與義兄一同贏回來的,送你了。」花一棠拍了拍箱子道。
白向下巴掉了,結結巴巴道:「這、這這這合適嗎?」
花一棠語重心長道,「白十六郎雖是被人殺害,但究其根本,仍是因為一個賭字。以後,你還是莫要開賭坊了。白家主喜玉,不妨就做玉器生意吧。」
「好好好,多謝義兄!義兄威武!」白向一把搶過木箱,叫得又甜又脆。
白嶸瞪著一雙眼珠子,怔怔看著花一棠半晌,又看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兒子,長長嘆了口氣,朝花一棠鄭重行了個禮。
後生可畏啊……
花一桓要的只是他們青州白氏的地盤,而這個花一棠想要的,竟然是青州白氏的人心。
*
小劇場
十日後,揚都,花氏大宅。
花一桓正盯著唐國地圖發愁,唐國五大都城中,花氏商業版圖占了四城,唯獨廣都城久攻不下,回想起來,當時年輕氣盛,對青州白氏下手太狠,不慎結了仇,如今……不好辦了啊……
花一桓舉著毛筆,在廣都城上空轉悠,有些猶豫不決。
要不,乾脆將青州白氏一舉滅了?
「家主家主家主家主!」伊梅爾舉著一捲軸書沖了進來,嚇得花一桓差點一筆勾去廣都城,「青州白氏家主白嶸來信了!」
花一桓放下毛筆,抬頭,半晌,「哈?」了一聲。
伊梅爾迫不及待展開軸書,飛快掃了一遍,總結出中心思想:
「白家主說,花四郎幫他洗脫了殺人兇犯的嫌疑,非常感激,便讓白家三郎白向認了四郎做義兄。」
花一桓:「哈??」
「白家主還說,以後願意與花氏精誠協作,在廣都城開拓市場,合作共贏。」
花一桓:「……」
伊梅爾收起軸書,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妥,「家主,這白家主突然來這麼一出,不會是有詐吧?」
花一桓用毛筆頭撓了撓額頭,和花一棠用扇子撓額頭的動作一模一樣,笑道,「白嶸早就撐不下去了,正好趁機就坡下驢,向花氏示好。」
伊梅爾點頭:「家主所言甚是,如今廣都城藩人勢大,青州白氏若再不找出路,很快就會被吞併殆盡。與花氏合作,是他最好的選擇。」
花一桓看著地圖上的廣都城,鬆了口氣。
如此甚好,多個盟友總比多個敵人強。
伊梅爾感慨:「不得不說咱家四郎真是了不起,不僅考得一甲進士,封了官,順路還幫咱們拉攏了青州白氏,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花一桓失笑:「那臭小子的運氣,的確不同凡響。」
伊梅爾:「對了家主,聽說林娘子在廣都城大展身手,擒獲了伯克布!」
花一桓一怔:「是上次和咱們在港口搶生意,身邊跟了十二個難纏的護衛,打傷了咱們二十三個兄弟的——伯克布?」
「就是他!被林娘子打成了豬頭!該!」
花一桓皺緊了眉頭,原地轉了兩圈。
伊梅爾:「家主?可是有什麼不妥?」
「立即傳信給四郎,就說給林娘子的月俸再加五百金。」
「誒?!」
「此等豪傑,定要好好將人留在四郎身邊,萬萬不能被他人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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