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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林隨安無奈道,「花一棠用的是一種斷案推理算法,簡單來說,就是將作案地點、犯人日常習慣和犯罪心理結合起來,算出罪犯最有可能的住址範圍。」
雲中月眼角狂抽兩下,人|皮|面具險些掉了,又飛快黏了回去,「你這個聽起來更扯淡!」
縣衙的卷宗送來了,花一棠一目二十行看完,筆走龍蛇在輿圖上標註完畢,深吸一口氣,開始埋頭畫大圈、畫小圈、畫長線、畫短線,弈城面積不大,加上送水郎的行動路線很有規律,比東都殺人案的計算量少了好幾倍,不過一刻鐘,花一棠就鎖定了目標,筆尖一點,「此賊的家就在這條街上。」
宋縣令:「誒誒誒?!!」
靳若一瞧,「哦,南朝巷啊,不遠。」
林隨安:「帶上木管家的冊子。」
「明白!冊子上的送水郎誰住在這條巷子,誰就是弈城飛賊!」靳若滿面興奮,「伊塔、青龍朱雀白虎玄武,跟我抓賊去嘍!」
一行人歡呼著跑了,宋縣令這才反應過來,忙率領眾不良人追了出去。
花一棠翹腳坐在太師椅上,端過茶盞,嘬了一口。
雲中月看著花一棠的眼神好像在看一隻妖怪。
林隨安很理解雲中月,她第一次見到花一棠運用地理學的犯罪心理學畫像時,也是這般震撼,甚至以為花一棠是計算機成精了。
花一棠顯然注意到了雲中月的目光,放下茶盞,揚起下巴,啪甩開扇子,開始傲嬌搖擺。
雲中月翻了個白眼,又將目光轉向林隨安,「林娘子不去幫忙嗎?」
「一個冒牌貨,有靳若足夠了。」林隨安抱著千淨,斜眼瞅著雲中月,「林某要盯緊的是真貨。」
雲中月笑了笑,慢吞吞在院子裡溜達起來,林隨安亦步亦趨跟著,確保二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千淨的攻擊範圍,只要雲中月有任何異動,一刀秒殺。
走著走著,雲中月停在了廚房門前。廚房門板上,也貼著兩張鐵血花財神的版畫,雲中月盯著畫,竟是發起呆來。
林隨安視線在版畫和雲中月背影上轉了一圈,心中一動,「你若喜歡這財神畫像,我送你一張,花一棠買了好幾百張呢。」
雲中月:「我可不要,貼在家裡做噩夢。」
「若不喜歡財神,我還有一張戰神娘娘,據說能驅邪避禍,保衛家園。」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林隨安突然感覺雲中月周遭的氛圍變了,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仿佛將他的肩膀都壓低了三分。
雲中月慢慢回頭,隔著人|皮|面具看不到他真正的表情,但林隨安能看到他的眼睛,漆黑幽邃,像深夜裡的泉水,表面平靜無波,深處暗流洶湧。
林隨安眉頭微動,「戰神娘娘的臉上有張面具,我覺得很像你。」
雲中月靜靜看著林隨安半晌,左邊麵皮抽動兩次,勾出一個怪異的笑臉,「傳說中,守護弈城的戰神娘娘,手持斬|馬|刀,所向睥睨,一女當關,萬夫莫開,有以一敵百之力。好像更像你啊。」
林隨安呆住了,第一反應是:我擦,這具身體的原身不會除了「千淨之主」和「破軍」之外,還有第三重隱藏身份吧?開什麼玩笑?疊BUFF呢?她可不想接這麼狗血的劇本!
「啪!」一面芳春庭梅的摺扇擋住了林隨安的視線,花一棠氣鼓鼓的臉擠了進來,「你倆幹嘛呢?」
林隨安:「啊?」
「他那張臉又丑又老,有什麼好看的?!」花一棠瞪著溜圓的眼珠子問。
林隨安:「……」
大兄弟,我們這兒正聊到關鍵處,你打什麼岔啊!
雲中月噴笑出聲,伊塔興高采烈跑了進來,高呼,「斤哥威武,抓到賊了!」
*
小劇場
方刻:呼嚕嚕,呼嚕嚕。
第234章
賊人叫山大郎, 三十二歲,以送水賣水為生,家住南朝巷二十號, 好巧不巧,花宅出入記錄冊上的送水郎只有他一個人住在南朝巷, 靳若只用了半個時辰就鎖定了目標, 完美擒賊。
弈城縣衙顯然很不適應這般高效率的工作方式,花一棠、林隨安和雲中月趕到的時候,宋縣令還是懵的。
山大郎長得黑黝黝的,挺健壯,此時卻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跪在院子裡,身上五花大綁, 鼻涕眼淚拖得老長,「別殺我別殺我!我全招了!都是我偷的,求求各位老爺繞我一條狗命啊啊啊啊!」
山大郎的宅子只有兩間廂房,一間臥室, 一間倉房,不良人將倉房裡東西一樣一樣搬出來,整齊排列在院中, 登記造冊,每記錄一件, 便有人吆喝一聲,這是規矩,官方的說法叫「唱證」, 為的就是公開公正,以防有人徇私偷藏證物。
「沾了泥的臭襪子一隻——」
「生虱子的假髮包一團——」
「豁口的剁肉刀一把——」
「洗乾淨的狗食碗一隻——」
「臭烘烘的夜壺一隻——」
「火腿半條——」
「黑了吧唧的水囊一個——」
「發霉的褲子半條——」
「餿了的鹹菜壇一個——」
「薰香的肚兜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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