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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棠:「裝上香料試試。」
香囊球分為上下兩個半球,球體間以合葉相連接,開啟子母活扣,內有同心圓機環和香盂,木夏將香料裝入香盂,扣上活扣,拎著香囊一甩,香料從樓空紋路中灑了滿地。
兩位掌柜的臉白了,「怎、怎麼會這樣?!」
「若是正品,無論香囊球外壁如何晃動,香盂始終能保持平衡,裡面的香料不致灑落,」花一棠道,「此種機巧設計用的是花氏海外商隊航海陀螺儀的原理,是香囊球真正的賣點,目前唯有花氏的技工可制,多為御供品,民間尚未普及。製作贗品之人只學了外觀皮毛,未得核心。不過這贗品外觀做的著實精細,若非放入香料實測,的確不易發現。」
林隨安聽得咋舌:這技術她熟,的確是國寶級的作品。
兩名掌柜外加五名夥計撲通跪地,「四郎明鑑,我們的確不知這是贗品啊!香囊球送來的時候,確是真品,可不知怎的就成了假貨,我們冤枉啊!」
花一棠搖著扇子坐下,「煩請兩位掌柜將流水帳、分類帳、應見在帳都取來,幾名夥計留下,我要單獨問話。」
兩名掌柜忙不迭出去了,五名夥計嚇得抖若篩糠。
花一棠:「珍寶行每日人流如何?」
幾名夥計面面相覷,不敢回答。
木夏:「贗品一事,四郎相信與你們無關,你們只管回答四郎的問題,答得好有賞。」
幾名夥計這才開了口。
「回四郎,此間珍寶行內賣的皆是高端貨,價格昂貴,來的都是富家貴人,除了熟客之外,過往海外商人居多,人流大的時候一日有五十多人。」
花一棠:「熟客可有記錄?」
「有的有的,熟客家住何處,有何喜好,皆有記載。」
「拿給我看看。」
「是是是,四郎稍後。」
花一棠得了熟客的登記錄冊,邊看邊問,問得事無巨細,靳若聽得連連打哈欠,林隨安也坐不住了,四處溜達起來,伊塔寸步不離跟著她,搞得她神經有些緊張。
林隨安:「你要不去歇歇?」
伊塔:「豬人,喝茶嗎?」
「不必。」
珍寶行內的貨品華光璀璨,看得人眼花繚亂,犀牛角、象牙雕、海貝、玳瑁、琉璃工藝品,成套的珍珠首飾,件件價格不菲,林隨安越看越覺得貧窮限制了她的想像力。
突然,伊塔伸手抓起一支珍珠簪,直勾勾瞅著林隨安,「豬人,這個。」
林隨安連連擺手:「我買不起。」
伊塔搖頭:「豬人,顏色,黑了。」
「我最近曬黑了?」
「豬人,黑黑的。」
林隨安:「……」
大哥算我求你了,趕緊去考個普通話等級證吧!
伊塔似乎急了,捧著簪子去找木夏,二人嘰里呱啦說了半晌,木夏居然聽懂了,將珍珠簪遞給了花一棠,花一棠正問話問得頭疼,隨便瞥了一眼,騰一下站起了身,「從哪發現的?」
伊塔領著二人到了林隨安身邊,指著前方的櫃檯,「這裡。」
花一棠拿著珍珠簪,和櫃檯上的整套的珍珠項鍊、珠花、比對了一下,臉黑了,「昨日我來的時候這些都是真品,現在全變成了贗品。」
林隨安:「……」
天地良心,她什麼都碰。
*
「這是哪個殺千刀的乾的啊,這是要逼我們去死啊,四郎啊,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定是有人害我們啊!我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賣贗品啊!」
李掌柜和張掌柜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五名夥計更是哭得跟死了娘一樣,花一棠翻完了熟客記錄冊,用扇子敲了敲桌角。
掌柜和夥計倏然停了哭聲,眼巴巴瞅著他。
花一棠:「今日開店之時,店內可有異常?」
張掌柜:「沒有,門窗皆上了鎖,來時都是完好的。」
「鑰匙在誰手裡。」
張掌柜:「只有我和李掌柜有,每日隨身攜帶,睡覺時都不曾卸下。」
花一棠看了眼靳若,靳若翻白眼,腳踩櫃檯躍上房梁,快速繞了一圈,飛身落下,拍了拍手道,「房樑上該掃了,灰太大。瓦片完好,沒啥問題。」
掌柜夥計目瞪口呆看著靳若,靳若的小模樣很是得意。
這便是排除了賊人半夜偷偷入店換贗品的可能性,林隨安想,不過也對,若她是賊人,費勁巴拉進來定然搶劫一空,怎麼可能只換一套贗品,效率太低了。
花一棠:「昨日申初至關店,來店裡的客人可有異常?」
昨日申初是花一棠離開此店的時間,看來他是懷疑期間有人扮做客人調換了貨品,這的確是個調查方向,但他又是如何確定不是店裡的人監守自盜呢?林隨安想,若是她,定然先從內部著手調查。
眾人紛紛搖頭:「都是熟客,沒有什麼異常。」
「生臉孔的客人呢?」
張掌柜:「回四郎,昨日沒有生臉孔的客人。」
「負責東南角櫃檯的是誰?」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唰一下射向了其中一個夥計,是個女娃,大約只有十五六歲,瓜子臉,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眼皮都哭腫了,「回、回四郎,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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