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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勛的臉綠了:「怎、怎麼可能?!」
花一棠憑欄而倚,用扇子捋了捋袖口,姿態優雅又鬆弛,俊麗無雙的容顏映著陽光,如同美玉雕琢而成,好一個笑容魅惑迷人眼的倜儻造型,「不是比誰家人多嗎?來啊,誰怕誰!」
「你不過是虛張聲勢,我才不相信你花氏在東都能有如此勢力——」沈勛話音未落,白鷺島的密林里突然鑽出一道信號煙火,聚集在白鷺舫外的黑衣人立時停止了進攻,如影子般撤回了樹林,消失殆盡。沈勛臉色驟青,狂奔沖向飛檐邊緣,一猛子扎進了雲水河,河水捲起一團旋渦,將他吞沒了。
這群黑衣人出現的時候神出鬼沒,撤退的時候乾淨利落,無影無蹤,眾人半晌才回過神來,齊齊鬆了口氣。
凌芝顏、萬林和淨門眾人癱坐在地上,七星狀態最差,面如死灰,靳若氣呼呼跳上飛檐,將七人一個接一個拽了下來。白向躺在地上直哼哼,白汝儀盤膝坐地,端著世家的禮儀慢慢擦汗,蘇意蘊毫無形象趴在地上,貌似是暈了,
林隨安望了一圈,果然,雲中月不見了。她踢開幾具屍體,找到血泊里的刀鞘,撿起來用衣襟擦了擦,收回千淨,走到花一棠身邊,也靠在了樓欄上。
她沒有說話,但花一棠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麼,用眼神示意道,「姜七娘定會一查到底。」
林隨安點頭:有當今聖上善後,他們可以省心了。
姜七娘背負著雙手,定定看著黑衣人撤離方向,身後的四名軟甲護衛猶如四根擎天柱寸步不離,良久,姜七娘幽幽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花、林二人,露出了柔和的笑臉。
「花四郎,船上那些人在喊什麼?」
「這個嘛——」花一棠用扇端撓了撓額頭,笑容有些尷尬。
船隊越來越近,林隨安看到了畫舫上黑臉的方刻和焦急的伊塔,原本被水聲和風聲遮掩的喊聲也越來越清晰,賞樓上的眾人此時才聽清楚,齊刷刷掉了下巴。
原來,那些貨船上的水手喊的是:
「花家四郎,你他娘的快付錢!」
第89章
林隨安靠在憑几上, 一隻手搭著軟墊,微微眯著眼睛,享受著難得的悠閒時光。
靳若回東都淨門做善後工作, 萬林送幾位受驚的世家子弟回家,花一棠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獻殷勤的機會, 自告奮勇送姜七娘回程, 凌芝顏隨行護駕,於是乎,林隨安又成了壓船的保鏢。
雲水河的風輕柔地撫過臉頰,陽光偶爾被雲遮住,偶爾又溜出來,仿佛巨大的畫筆在空中刷下一道道朦朧又明亮的金色光束,畫舫優美的船身弧線閃耀著光芒, 高高翹起的船尾在水面划過悠閒的痕紋。
方刻正在處理她身上的傷口,不得不說,專業醫者的手藝就是不一樣,動作幹練麻利, 就是稍微……嘶……很有些疼。
姜七娘的笑聲時不時傳過來,期間當然少不了花一棠的捧哏。
「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能想到讓雲水河碼頭的貨船幫你裝腔作勢,狐假虎威。」
「只是未雨綢繆的小計策, 能得姜七娘如此謬讚,花氏全族上下與有榮焉!」
「你真不愧是花一桓的弟弟, 和他一樣長了八百個心眼。
「姜七娘所言甚是!明日我就去定做一張金字牌匾,寫上『八百個心眼子』掛在別院正廳,以謝姜七娘贈言!」
「……你小子臉皮也太厚了吧。」
「姜七娘果然慧眼如炬, 厚臉皮可是我從娘胎裡帶出的本事呢!」
「噗!」
方刻鼻腔里哼了一聲,上藥的手法頓時狂暴了三分, 林隨安倒吸一口涼氣,「方兄,淡定、淡定。」
方刻:「說好的雲中月的全屍呢?」
林隨安:「咳,一不小心讓他跑了。」
方刻翻了個白眼,三下五除二包紮完畢,雙手狠狠一勒繃帶,林隨安疼得的眼珠子差點沒飛出去。旁邊的凌芝顏默默捂住手臂的傷口,屁股一格一格往外挪,貌似想逃,可還沒挪出去二尺遠,就被方刻一把薅了回來,刷刷兩下撕開袖子,抓過金瘡藥一頓亂灑,那手法、那頻率、那速度,怎麼看怎麼有西市胡人食肆烤羊肉大廚的真傳。
凌芝顏疼得嘴都白了,眼巴巴朝林隨安放送求救信號,林隨安淡定移開目光,只能裝作沒看見。此時的方刻就是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炸,她好容易從那些黑衣人手裡平安脫身,可不想莫明奇妙折在這兒。
根據伊塔的敘述,林隨安連猜帶蒙復盤出方刻一整天的行程,從方刻的視角來看,今天簡直就是歷劫的一日。
巳時三刻,方刻起床,發現別院空蕩蕩的,眾人不知所蹤,只留下了伊塔,兩輪手舞足蹈的你來比劃我來猜之後,方刻明白了個大概。
這幫人竟然撇下他,集體去赴東都淨門的約,甚至沒人叫他起床。
罷了,想必此去乃是一場硬仗,他不會武功,去了也無甚大用,不若在別院看家。豈料伊塔又在一旁手舞足蹈解釋,三輪你來比劃我來猜之後,方刻又明白了。
花一棠臨行時囑咐伊塔,說方刻連日辛苦,勞苦功高,特請他去雲水河遊河賞景,花氏的畫舫早已恭候多時,順路還可以接眾人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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