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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暗殺集團的淨門怎麼會變成了走街串巷做小吃的淨門?】
視線突然晃動起來,好像被什麼東西包裹著飛快向前移動,咚一聲,又停住了,有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咚咚、咚咚、咚咚,空氣中飄來苦澀的血腥氣味,太熟悉了,是——藏在靈魂深處的血腥殺意!
眼前豁然一亮,到了一所巨大的石廳之中,石壁上掛著火把,火光劇烈晃動,石壁上鑿出了二層觀賞台,姜文德坐在高處,脖子上的傷已經好了,表情很激動,身著黑衣的金羽衛圍成了一圈,竟像是一個鬥獸場。
四周響起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無數衣衫襤褸的男人、女人提著刀圍了上來,他們骨瘦嶙峋,目光呆滯,眼白一片青藍。
秦南音這一次的聲音帶著虛弱和錯愕,「你們難道就是淨門的……」
「殺!」姜文德大喝。
無數刀光劈頭蓋臉貫下,視線瘋狂搖動,刺鼻的血腥氣令人作嘔,倏然間,騰空,落地,砸進了血泊,刀鳴如鬼哭刺耳,震得整座洞穴嗡嗡作響。
男人女人們一步一步圍了上來,手上的刀帶了血肉,冰藍色的淚沿著臉頰滑落,口中喃喃:
「殺了我!」
「殺了我……」
「救救孩子……」
「救救孩子們……」
「救救孩子——」
「這是你們最後的願望嗎?」秦南音重重嘆了口氣,「好。」
碧綠清澈的寒光席捲全身,視線狂舞流逝,仿若化身成了劈空裂日的驚電,掠過一雙雙冰藍色的眼瞳,擊碎了了悲傷絕望的淚光,大團大團的血落下,滾燙如火燒。
姜文德驚喜大叫,「這才是破軍!這是真正的破軍!哈哈哈哈,原來我一直錯了,我錯的太離譜了!不是在武人身體上施以十酷刑,而是讓武人用十酷刑之法不斷殺人,才是煉心煉魂的捷徑!」
「淨果清體魄,天芒引星氣,十酷封心魂,破軍誕新生!」
「有破軍在手,以一敵百,所向睥睨,天下眾生皆為我腳下螻蟻,我太原姜氏當千秋萬代,長綿世澤,哈哈哈哈哈——」
視線驟然騰空而起,仿若一道流星逼進了姜文德,在姜文德驚恐的目光中,狠狠刺入了他的胸口,可惜,只刺進去半寸,金羽衛的刀光呼嘯而至,視線再次變得異常混亂,直直墜了下去。
姜文德大吼,「用九宮玄武陣,活捉!活捉!這是唯一一個成功煉化的破軍!別讓她跑了!」
黑壓壓的金羽衛踏著血泊和屍體涌了過來,秦南音的呼吸已經微不可聞,千鈞一髮之際,火光中綻出了九重蓮花幻影,凌動風月,漣漪漫天,一張潔白無瑕的銀面具猝然飄到了眼前。
【雲中月?!】
記憶戛然而止,又是一段漫長的黑暗,再次恢復視覺時,身處一片山林之中,天色昏暗,風中斷斷續續飄著雪花。
洞穴里的孩子們站成一排,低低地哭泣著,旁邊,還有一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神似雲中月,又不是雲中月。
秦南音的聲音響起,「我教給你們的刀法都記住了嗎?」
孩子們紛紛點頭,舉起手裡各種各樣的小冊子,有的是字,有的無字,有的字缺筆少劃,有的全是黑坨坨,有的畫的還像個人,有的只有火柴人,「記住了,姐姐!」
「此刀法是我在瀕死一瞬悟出來的,招數……殘忍了些,但保命還是夠用的。」
「姐姐,這刀法叫什麼啊?」
「……這是從斬|馬|刀法和十酷刑演變而來,是殺人的刀法……就叫十酷刀法吧……」
「此刀法雖是殺人的刀法,但你用時卻是在救人,不該叫這個名字。」銀面具男人道,「十酷之後,方為十淨,此刀法應名為『十淨』。」
秦南音:「十淨……十淨……好聽!雲中月,你果然比我會起名字!」
【誒誒誒?這個也是雲中月?難道是——上一代的雲中月?】
「可是姐姐,最後一招『破定』到底是什麼啊?」一個小男孩舉手,「我們實在是弄不懂!」
「所謂破定,謂之『不死不破,不破不立,破而後定』,唯有心智堅定,直面內心,胸懷大義,突破生死界限之人方能領悟,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每個人到底能領會多少,就看各自的機緣可造化了。」
孩子們似懂非懂,更迷糊了。
一個小女孩跌跌撞撞上前,從懷裡掏出一托髒兮兮的餅子,「姐姐,給你吃。」
正是之前給秦南音吃食的小女孩,濕漉漉的眼睛裡,時不時飄過一縷青藍色水紋。
秦南音倒吸一口涼氣,「你——」
孩子們低頭垂淚,「三爺說她有些資質,強行灌了她淨果,雖然只吃了一個月,但她只有五歲,淨果之毒入了血肉,估計活不過冬天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似乎根本沒聽懂,依舊高高舉著手裡的干餅子,「姐姐,吃。」
「……謝謝。」秦南音接過餅子,「姐姐用千淨跟你換吧……」
視線突然轉換,竟是到了小女孩的這一邊。
【林隨安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千淨的視角!所以,這裡是千淨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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