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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棠:「花某閱人無數,不會看錯。」
「你有證據?」
「沒有。」花一棠信誓旦旦,「就是單純看他不順眼。」
「……」
林隨安目光又轉了轉,發現元化和幾個學子腦袋聚在一處,低聲竊竊不知在說些什麼,時不時瞄一眼白汝儀,表情十分糾結。
花一棠也注意到了,清了清嗓子,「我記得那邊的是齋長元化吧,你可是有話要說?」
元化一個激靈跳起身,先是條件反射行禮,「元化見過花參軍。」
花一棠和顏悅色,「你想說什麼?」
元化:「啟稟花參軍,學生不知,此話當講不當講——」
「有話就趕緊說!」白聞厲喝,「平日裡婆婆媽媽也就算了,現在是什麼時候,怎還如此磨磨唧唧?!」
元化額頭滲出汗來,「敢問林娘子,何山長可是從觀星台墜崖的?」
林隨安點頭:「是。」
「什麼時辰?」
花一棠:「亥正一刻左右。」
元化的臉有些發白,「啟稟花參軍,學生曾在亥初時分,看到一個人去了觀星台……我的意思是,不是何山長,是還有一人也去了觀星台。」
林隨安眸光一亮,花一棠坐直身體,「誰?」
元化瞄了眼白聞,飛快垂下目光,手指端端指向了白聞的隔壁,「是白書使!」
眾人唰一下了過去,白汝儀的臉唰一下白了。
齊慕怔怔望過來,表情不可置信,「什麼?」
白聞拍案而起,「元化,你什麼意思?!」
「白掌書稍安勿躁,且待花某問個清楚。」花一棠道,「白書使,元化說的可屬實?」
白汝儀飛快站起身,抱拳,「屬實。」
花一棠:「白書使抵達觀星台之時是什麼時辰?」
白汝儀:「亥初一刻左右。」
「當時何山長可在觀星台?」
「在。」
「你確定那是何山長嗎?」
「白某與何山長聊了幾句。」
「白書使是何時離開的?」
「亥初三刻左右。」
「花參軍!」白聞怒喝,「你如此口吻,莫不是將白書使當成了犯人來審?!」
豈料花一棠還未說話,白汝儀先開口了,「不可無禮。花四郎身為安都司法參軍,審案問訊是他的職責,且何山長墜崖事有蹊蹺,自該問個清楚明白。」
白聞臉色又青又白,垂頭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林隨安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想不到白汝儀在東都混了一年多,如今說話竟也有了幾分像模像樣的官威,魄力十足啊!
花一棠點頭,「白書使所言不錯,花某職責所在,稍後會一一詢問諸位今夜身在何處,做了何事,還望諸位都能與白書使一般,盡數告知。」
眾人抱拳同聲稱是。
花一棠:「白書使離開觀星台之後去了何處?」
白汝儀頓了一下,「本、本欲回房歇息——」
「花參軍容稟!」一個學子跳起身,「學生史才春,我與黃曲(示意身側的學子)對白家十三郎的才情博學甚是崇拜,今夜一直守在白書使齋舍門外,想向白書使討教,但從戌時一直等到了子初時分,我二人也未見到白書使回來。」
白汝儀僵住了。
「所以,白書使從觀星台回來後,並未回房,夜半三更,天寒地凍的,白書使去了何處?」花一棠問。
「白、白某的確沒回房,而是去了、去了……」白汝儀飛快擦了擦額頭的汗,「白某去了御書樓看書。」
此言一出,眾學子紛紛搖頭。
「不可能,御書樓戌正就閉樓了。」
「戌正之後,白掌書關門落鎖,任何人不得出入!何山長也不行。」
「這是白掌書立下的死規矩,建院二十年,從未打破過!」
「白掌書說過,除非他死,否則誰也別想壞了他的規矩。」
白聞和白汝儀的臉同時漲得通紅。
花一棠長長「哦——」了一聲,「敢問白書使去御書樓看書,可有人證?」
「有!是我!」白聞提聲道,「都瞪著我作甚?!我又沒壞規矩!白書使睡不著,所以去我房裡飲了些酒,寫了些……文章……」
花一棠皺眉:「什麼文章?」
白汝儀紅著臉哼唧:「不、不便展示……」
花一棠重重嘆氣,「白十三郎,別怪花某沒提醒你,你與白聞同屬白氏,又是他的長輩,關係太近了,他做你的不在場證人,可信度本就大打折扣,若是你不說清楚你到底寫了什麼,我這兒——可不好辦啊——」
「我們白氏行動正坐得端!有什麼不能展示的!」白聞跳起身,雪白的鬍子都炸了起來,「我這就取來!」
「別——」白汝儀掙扎的喊聲被白聞遠遠甩到了身後。
林隨安真有些好奇了,若論才學,白汝儀敢認唐國第二,無人敢爭第一,早該習慣文章被人瞻仰分析。今夜他到底寫了什麼,竟是如此羞於展於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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