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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安:「我和花一棠沒關係!」
「哎呀恩人,你這般說著實讓人傷心啊。」明朗的嗓音乘著夜風飄進了大堂,堂上三人的臉色變了。
茫茫夜色中翩翩飄來一抹白,俊麗的五官仿若自帶反光板,將漫天的月華都攬在了他的身上。
眾不良人寸步不離跟著花一棠,不敢快也不敢慢,不像押送,更像是花一棠的手下。
「不勞周太守相請,花某自己來了。」花一棠明明走得很快,姿勢卻異常優雅,仿佛連翻飛的衣袂都有自己的節奏。他站在林隨安身邊,抱扇行禮,瞅了瞅地上的衙吏,再看向林隨安的眼瞳愈發晶瑩閃亮。
「你一個人打的?」
林隨安震驚:「你一個人來的?」
花一棠眨眼,「這都快三更天了,打擾他人清夢是要遭雷劈的。」
「……」
要不是現在她和這花一棠變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林隨安真想朝這張俊臉狠狠來上一拳。
這人有病吧!
他不是高門士族嗎?他不是五姓七宗嗎?他不是有一堆舔狗嗎?居然自己一個人跑來嘚瑟,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林隨安嫌棄的表情太過明顯,花一棠心中一跳,以扇遮面快速打量自己,出門時新換的佳期如夢衫、銀漢迢迢靴,扇面是配套的金風玉露一相逢,絕無不妥。
啊呀,髮簪忘了,應該換那根「纖雲弄巧白玉簪」的!
花一棠抱拳:「是我思慮不周,失禮於恩人,還請見諒。」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林隨安太陽穴砰砰亂跳,壓低聲音:「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嗎?」
「剛剛在堂外聽了幾句,」花一棠搖扇看向堂上,「聽說有人雇兇殺人,不知死者是誰?殺人的是誰?雇凶的又是誰啊?」
周太守盯著花一棠,好像被掐住脖子公雞,干張嘴不出聲,嚴父跳腳大叫,「花一棠你還裝傻,就是你雇用這個刁民殺死我兒嚴鶴!」
花一棠扇子一頓,笑容倏然收起,「嚴二郎死了?何時死的?怎麼死的?」
「周太守,」馮公沉聲道,「將證據給花家四郎看看。」
周太守一個激靈:「馮公,這這這怕是太唐突了吧——」
馮公冷冷盯著周太守,周太守額頭滾下豆大的汗珠,抖著手舉起驚堂木,顫了幾下,重重拍下,「來人,帶證人!」
獄吏拖著三人上堂,一名是之前林隨安見過的妓人,面色慘白,髮絲凌亂,身後衣衫破爛,血肉模糊。
花一棠看到她身上的傷,眸光冷了三分。
另外兩名皆是男子,一個跛腿的老者,一個鼻青臉腫的青年,三人重重跪在大堂上,不約而同全身激烈發抖。
周太守:「青玉!」
趴在地上的妓人哆嗦了一下,掙扎著爬起身,「奴家在。」
「將你昨夜所見所聞再說一遍。」
凌亂的髮絲擋住了青玉的臉,她聲音尖銳顫抖,仿佛指甲撓過鐵板。
「昨夜戌正時分,花家四郎在在紅妝坊梅五家見了一人,給了她六貫錢,讓她殺一個人。」
周太守:「殺誰?」
青玉:「嚴家二郎嚴鶴。」
「殺手如今可在堂上?」
「在。」青玉指向林隨安,「就是她。」
林隨安簡直要笑了,「我今日清晨才與穆氏商隊一同抵達揚都,有過所勘驗為證。昨夜怎麼可能去什麼紅妝坊?」
「可笑,揚都誰不知道穆氏商隊隸屬花氏,」嚴父喝道,「過所勘驗肯定是假的!」
林隨安心中一跳,瞄了眼花一棠。
花一棠呲牙,算是默認了。
「來人,上證據!」周太守喊聲未落,兩名不良人提著兩個皮口袋上了堂,正是林隨安從羅氏帶來的六貫錢,道,「這是從林隨安客棧房中搜出來的!」
周太守:「你一個小娘子,哪裡來的這些錢?定是花家四郎雇兇殺人的佣金!」
林隨安心道不妙,他們早就知道她與穆氏商隊一同入城,連她身上有多少錢都清清楚楚,今夜這一切顯然是蓄謀已久,看來是不能善了了。
「這些錢是南浦縣羅氏贈予我的,可向南浦縣城羅氏獨女羅蔻查問。」林隨安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周太守道,「田和貴,將你之前的口供再說一遍。」
跛腿老者身體劇顫,抖著嗓子道,「戌正時分,我在開明橋下發、發現了一顆人頭,報了官後才知道,那顆頭是嚴家二郎。」
林隨安心頭一跳:只有一顆頭?!
周太守:「發現死者時,周圍可有異樣?」
「……有。」
「是什麼?」
「是……是……」田和貴的聲音帶出了哭腔,結結巴巴說不下去了。
「砰!」驚堂木狠狠砸下,「快說!」
「我看到一個人逃走了!」
「此人現在可在堂上?!」
「在……」
「指出來!」
老者顫顫巍巍抬起手指,端端指向了林隨安。
花一棠眼珠子滴溜溜瞅著林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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