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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備個啥啊?你那禿毛尾巴早就露餡了。
林隨做了個嘴型:別裝了,大竹竿。
靳若好似的認命般一屁股坐在林隨安身邊,狼吞虎咽開吃,那架勢,好似吃了這頓就沒下頓了。
花一棠的臉綠了,瞅著林隨安的小眼神滿是控訴。
「浪費可恥,多個人吃,少剩飯。」林隨安道。
「……」
凌芝顏邊吃邊問:「花四郎,之前說的關於幾名死者的人脈關係何時能給我?」
花一棠放下筷子,顯然是沒了胃口,示意木夏端來筆墨紙硯,把桌上碗碟往旁邊掃了掃,索性在飯桌上開寫。
「嚴鶴、白順、蔣宏文和馮愉義的關係就是這四姓家族關係的縮影,嚴、白、蔣三家以馮氏馬首是瞻,白家式微,憑藉祖父的一點聲名依附馮氏生存,嚴家是揚都近年崛起的商業後起之秀,在馮氏扶持下極力擴展,與揚都裴氏成對峙之勢,蔣家與馮氏一般,皆是書香世家,蔣氏子弟皆在馮氏私塾中占有一席之地,在文門中享有盛譽。」
花一棠下筆飛快,不消片刻就勾勒出四家的關係和勢力分布圖,「至於馮氏的勢力,想必凌司直比我更清楚吧。」
凌芝顏點頭,「馮氏家主馮光濟官居禮部尚書,深得聖人器重,馮氏文門聲名遠播,寒門學子多心嚮往之,近年來更有與五姓七宗平起平坐之勢,東都甚至還出現了六姓八宗的說法,新增一姓就是馮氏。」
哦豁!後起之秀啊!林隨安聽得津津有味。
「說實話,馮氏如今風頭正盛,眾世家要麼避其鋒芒,要麼拉攏合作,唯有揚都花氏和他家對著干。」凌芝顏看了眼花一棠,「不愧有澤水一枝春之稱。」
不得不說凌芝顏這張臉太占便宜了,天生就帶著堅毅正氣,這些誇讚之詞若是從別人嘴裡說出,定會帶上恭維馬屁味道,可從他嘴裡說出來,那就是百分百的情真意切,聽得花一棠滿臉放光,搖著小扇子那叫一個洋洋得意。
「凌氏以軍功起家,果然眼光獨到。」
「四郎過獎了。」凌芝顏道,「所以凌某以為,若論楊都城內何人最了解馮氏,非花氏莫屬。」
花一棠的扇子停了,林隨安差點沒笑出聲。
凌芝顏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別拿這些爛大街的消息糊弄我,我想聽的可是內幕爆料。
花一棠啪一聲合上扇子,橫了凌芝顏一眼,抓過筆又悶頭寫了起來,這一次速度更快,一盞茶的功夫寫了好幾頁。他寫一頁,凌芝顏看一頁,越看瞅著花一棠的眼神越怪。
林隨安實在好奇,也抓過一頁,發現寫的都是乾巴巴的條目,總結起就是四大項,時間、地點、人物、事件。
【玄奉五年六月初八,嚴鶴與裴七郎裴詩均在紅妝坊因為搶奪新雞坊地盤大打出手,重傷一人,輕傷十三人,死鬥雞五隻。】
【玄奉五年六月十三,蔣宏文與陳竹在卷玉坊四時茶肆斗詩不合,雙方大打出手,後變為群毆,輕傷二十人。】
【玄奉五年六月三十,花一棠與馮愉義相約馬球場斗球,重傷三人,輕傷二十八人,馬球場歇業四十日。】
【玄奉五年七月初七,馮氏私塾詩會,花一棠等人因為詩會不公,與馮愉義等人駁論舌戰,重傷五人,輕傷四十六人,後經揚都府衙協停。】
好傢夥,洋洋灑灑幾十頁,全是這兩幫紈絝因為各種緣由罵仗打架的黑帳,時間記錄之詳實,撕逼緣由之清晰,令人嘆為觀止,更可怕的是,這好幾百條記錄竟是花一棠憑記憶寫出來的。
這紈絝的腦子到底是個什麼構造?專門記仇的小黑本嗎?
凌芝顏的五官因為震驚有些扭曲,「這些……你特意記過?」
花一棠搖著扇子,「揚都人人皆知,花家四郎聰慧過人,過目不忘。」
凌芝顏更震驚了,「可從未聽說花四郎參加科考……」
花一棠很是鄙夷,「我一個紈絝,參加那勞什子科考作甚?」
「……」
凌芝顏手裡的筷子斷了,林隨安覺得他似乎想衝上去咬花一棠一口。
「從玄奉五年到玄奉八年,我們和馮氏的恩恩怨怨都在裡面了,不是我說,若我們真想殺馮氏那幫傢伙,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花一棠道。
凌芝顏:「花家四郎倒是坦誠。」
花一棠:「這些事兒你去楊都城走一圈就能查個七七八八,沒必要瞞著,我們和馮氏對戰,從來都是堂堂正正,問心無愧,也不怕你查。你與其將精力放在我們這兒,不如查查那些看不到的地方。」
「此言何意?」
「之前馮氏給你的那首歪詩,原詩並不是我寫的,我只是借花獻佛又添了把火,那首詩出來不到一個月,就出現了連環殺人案,」花一棠挑眉,「按你的話說,著、實、詭、異。」
凌芝顏思索片刻,起身朝花一棠和林隨安行禮,率明庶、明風告辭離開。
花一棠可算是鬆了口氣,用筷子挑著飯粒,瞥了眼靳若,目光怎麼看怎麼挑刺。
靳若狂啃兩口羊肉,一抹嘴站起身,對著林隨安道:「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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