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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大約是早上打了一架,有些氣血上涌,歇歇就好了。」林隨安反手捏了捏花一棠的手安撫道。
花一棠繃緊下巴,上前一步,以身體遮住了二人交握的手。他的手依然緊緊握著林隨安,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凌芝顏又看了林隨安兩眼,見林隨安情緒已經穩定,這才繼續道,「案宗記載最後一名死者,左芳芳,年三十一,家住東二坊,平日裡常去東市屠延的豬肉鋪買肉,因此被屠延盯上,成了最後一個目標。」
吳正清抱拳,「正是如此,屠延對姦殺此女的過程供認不諱,也指認了殺人的地點,就在他的臥房裡,殺人的放血刀與左芳芳的傷口比對相符,在屠延的床下,搜到了桃花烙。最重要的是,屠延對之前殺害一十六名的女子的罪行當堂招供,當堂畫押。」
凌芝顏扯出左芳芳的檢屍格目,「吳參軍難道不覺得左芳芳的桃花烙與之前也有不同嗎?」
吳正清瞪大了眼睛,「凌司直此話從何說起,這張檢屍格目上的桃花烙清清楚楚,五瓣桃花,一寸大小,與之前的桃花烙分明是一樣的!」
林隨安正要探頭去看檢屍格目,不料被花一棠一把拽了回來,還兇巴巴瞪了她一眼。
「這個烙印邊緣更為清晰,是新做的。」凌芝顏道。
「這正驗證了我之前的推論,」吳正清道,「屠延為了以防萬一,所以多做了幾個桃花烙備用。」
凌芝顏:「這便是最大的疑點。為何這麼重要的事兒屠延不曾在口供中提過?且他對之前的殺人細節供述十分模糊,與檢屍格目出入甚大。」
「這個……」吳正清看了夏長史一眼,夏長史皺眉,點了點頭,吳正清這才繼續道,「實不相瞞,屠延入獄後,大約知道自己惡事做盡,難逃一死,驚懼之下,人就有些瘋癲了,說話顛三倒四的。但他供出了之前幾名死者第一殺人現場的位置,我們派人查了,的確發現了死者的遺物。至於那些細節,屠延說他殺人之時處於癲狂狀態,事後就記不清了。」
凌芝顏皺眉,「如此,你們就斷定屠延是桃花殺人魔?!」
夏長史嘆氣道:「凌司直有所不知,當時桃花魔一案鬧得益都城雞犬不寧,益都百姓人人自危,尤其是年輕女子,連門都不敢出,夜裡更是糟糕,各種盜匪賊偷都冒出來渾水摸魚趁火打劫,益都治安急劇直下,若非吳參軍以雷霆手段擒住桃花魔屠延,力挽狂瀾撥亂反正,益都還知道要亂到什麼時候。」
吳正清深吸一口氣,抱拳道:「吳某知此案辦得並非無懈可擊,但屠延伏法之後,桃花魔至此銷聲匿跡,不正好說明屠延就是桃花殺人魔嗎?」
花一棠挑眉,「那連小霜屍體上的桃花烙怎麼說?」
吳正清臉上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怪異表情,「吳某以為,連小霜的死另有隱情,真兇只是利用桃花烙轉移視線罷了。」
凌芝顏皺眉,沉吟不語。
林隨安和花一棠對視一眼,也不好斷言。
方刻端著一個木盤走出偏室,「繡品里的東西拆出來了。」
眾人神色大震,忙圍了上去,木盤裡是一小截白色的布料,不是什麼好料子,經緯稀疏,大約是從什麼東西上撕扯下來的,四周飄著線頭,看起來快散了。
花一棠眼皮一跳,用帕子裹著手指拿起布料細細看了看,「是之前青州城縣四面莊的繡品的布料!」
凌芝顏:「什麼?!」
林隨安:「你確定嗎?」
花一棠皺眉,「不太確定。」
「我確定。」方刻示意眾人進入偏室,偏室桌案上有兩張白紙,左邊紙上有一小截白線,應該是從布料上剪下來的,方刻從小瓷瓶里倒出無色透明的液體浸過白線,很快,白線變成了墨藍色。
「這塊布料曾經浸過龍神觀的符水。」方刻道。
眾人的臉黑了。
花一棠咬牙,「想不到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不止如此。」方刻又指著旁邊的白紙,紙上有一根墨藍色的痕跡,「驗屍時,我發現連小霜屍體重量過輕時就有所懷疑,於是留了她的內臟、胃液和尿液,這是我從連小霜的內臟提取物里驗出來的,連小霜體內有龍神果毒的沉積,已經服用有一段時間了。」
*
林隨安覺得腦殼疼,連小霜的案子越查越複雜,僅目前的線索,就能推理出好幾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桃花殺人魔重出江湖。
雖然吳正清言之鑿鑿說屠延就是桃花殺人魔,但林隨安還是覺得凌大帥哥的判斷更靠譜,卷宗中的一堆疑點暫且不提,即便只看臉,凌六郎也更可信。
第二種可能:情殺。
這是基於連小霜有墮胎史的推斷,目前尚無佐證。
第三種可能:連小霜捲入了龍神果之案。
在繡品中藏入龍神果繡品,怎麼看都像是特意留下的,只是線索來源不明,也尚待查證。
第三種可能:仇殺。
連小霜之前曾遭受過虐待,也是一條線索。
除此之外,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連小霜的屍體處理方法,處處縝密又處處矛盾,著實令人丈二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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