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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芝顏:「並無。」
「能否升遷?」
「不可。」
「做的不好,可有處罰?」
「有。」
「什麼處罰?」
「看聖人心情。」
「做得好,可有獎勵?」
「有。」
「何種獎勵?」
「憑聖人心情。」
「如何評估好壞?」
「……看聖人心情。」
「……」
林隨安臉皮有點不受控制抽搐。
感情這職位連具體的崗位職責都不清不楚嗎?
凌芝顏乾咳一聲,「馮氏文門的案子,聖人獎了凌某二十萬貫錢。」
林隨安眼睛一亮,「差旅費和其他花銷可能報公帳?」
「不能。」
也就是說,若是工作讓聖人滿意,便能大賺一筆,若是聖人不滿意,搞不好勞心勞力一文錢不賺,還可能自己搭錢?
搭錢也就罷了,按馮氏文門案子的危險程度,搞不好還會搭命。
果然是高風險高回報的高危職業啊!
「聖人之前說,若有任務,會有專人與我聯繫,這專人是誰?」
凌芝顏笑了,「是我。」
「……」
凌芝顏從懷裡掏出一根竹筒,破開蠟封,取出裡面的紙卷,上面只得四字:
【青州,誠縣】
最下方是一方紅印,寫有「浪浪」二字。
林隨安:「……敢問凌司直,這個浪浪是指——」
凌芝顏以拳遮口,咳嗽一聲,「聖人為長公主時,曾自取了一方雅號,浪浪居士,此印乃為聖人私印,只有聖人親選的暗御史知曉,極難仿造。」
林隨安:「……」
當然沒人仿造了,誰能想到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取了個這麼不著調的雅號!
「所以,我這次的任務是去青州誠縣調查——」林隨安問,「什麼案子?」
凌芝顏臉色沉了下來,「異象頻發,邪佞異動。朝廷派去了三撥人馬調查,全都死於非命。」
喔嚯!這活兒的獎金肯定很高。
林隨安撓了撓額頭,「暗御史的身份能否告訴他人?」
凌芝顏笑了,「若是花四郎,應該無妨。」
「哈?」
「聖人原本屬意花四郎任暗御史,但見過四郎本人和林娘子之後,改了主意。」凌芝顏學著女帝的口氣道,「花家四郎,太過花哨扎眼,遠不如林娘子穩重,不若讓此二人一明一暗,定有出其不意之效。」
「……」
「若是凌某所料不錯,吏部派給四郎的職位應該也在青州。」
好傢夥,聖人這算盤打得隔著半個東都城她都聽見了!
凌芝顏用火筴夾起信紙,塞入風爐燒盡,給林隨安又舀了一盞白水,「青州地處偏遠,誠縣更位處荒蠻之地,林娘子和四郎要多多保重。」他端起手裡的一盞白水,「若有凌六郎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凌某定然竭盡全力。」
「放心,一定不會跟你客氣。」林隨安笑著將白水一飲而盡。
風吹過凌芝顏的衣衫,他的衣衫都是利落的窄袖口,沒有花一棠寬大袍袖的飄逸感,只能聽到風擦過衣料的沙沙聲。
他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垂下了眼睫,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沒說,唇瓣貼著茶盞邊緣,慢慢喝完了那一盞白水。
他的表情紋絲不動,林隨安卻突然覺得,他似乎有些悲傷。
突然,街口傳來了震天的尖叫聲和呼喊聲,一個名字仿若一口金光閃閃的大鍋嘁哩喀喳砸進了安靜茶肆,茶釜里的水被震出了激烈的漣漪。
「四郎!四郎!花家四郎!」
「四郎,回過頭看看我啊!」
「啊啊啊啊,四郎,好美啊!四郎,我心悅與你!」
「四郎,接了我的花吧!」
「四郎,娶了我把!」
林隨安和凌芝顏愕然望向樓下,就見一窩蜂的人群轟轟烈烈跑了過來,整束的鮮花、零碎的花瓣、女子的披帛、帶穗的荷包、繡花帕子漫天飛舞,劈頭蓋臉砸向了隊伍最前方。
那有一個領隊人,穿著萬分華麗的錦袍,頂著滿頭的花瓣,雙手提著衣擺拔腿狂奔,兩個大袍袖仿佛一雙風口袋,花一棠的速度簡直不可思議,穿著如此這般累贅的裝束,竟還能甩出後面的人遠遠一大截。
凌芝顏:「此處並非探花遊街的路線——吧?」
林隨安扶額:這貨又在作什麼妖?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花一棠抬頭看了一眼,頓時大喜,連跑帶跳大叫道,「林隨安,凌六郎,快救我!」
林隨安無奈,抄起千淨踏窗一躍而下,旋身落在花一棠身側,環臂卡住花一棠的腰往上一托,左腳踏地飛起,右腳踩牆借力,再向上一竄,雙腳凌空踏風,縱身攀到了茶肆對面的客舍屋頂上。
「你搞什麼?」林隨安沒好氣問,「不是坐花車游城嗎?你車呢?」
花一棠小扇子搖得飛快,「東都的小娘子們太嚇人了,花車根本走不動,幸虧我跑得快,否則就是白汝儀的下場。」
「……白汝儀怎麼了?」
花一棠突然閉了嘴,眼珠子不自在轉到一邊,「也沒啥事兒,隴西白氏想來心胸寬廣,不會放在心上的,大不了,權當被狗咬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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