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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安抓起一個蒸餅塞到了白汝儀的嘴裡,乾笑道,「的確是喝多了,大家不要介意,繼續聊繼續聊。」
凌芝顏乾咳一聲,端起酒盞道:「諸位剛剛說到哪兒了?」
張少卿:「適才那位舉子,你的詩不妨再讀一遍,張某需得好好品品。」
眾人頗為識相轉移了話題,園內充斥著輕鬆愉快的氣氛。
白汝儀紅著眼,嚼著蒸餅,聳著肩膀,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個委屈的鵪鶉,花一棠腦門發綠看向了林隨安。
林隨安有些心虛,手掌捂著腦門,企圖遮住臉,無奈她的衣衫都是乾淨利落的緊袖口,沒有花一棠那般的大袍袖,無法做出「掩面逃走」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我瞧他心情不好,過來勸兩句,誰知道他竟然還惦記入贅這茬……」
花一棠的兩個腮幫子河豚般鼓了起來。
「林娘子竟能令揚都花氏和洛陽白氏兩大世家的少年英傑都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蘇意蘊高擎酒盞,語氣陰陽怪氣,「蘇某真是佩服、佩服!」
林隨安:「……」
她似乎聞到了蘇意蘊要搞事的氣息。
園內瞬間又靜了下來,眾人互相交換著八卦的眼神。
「這位林娘子之前曾與隨州蘇氏訂過親,不知為何又退了親。」
「我聽說,這位林娘子後來攀上了花氏的高枝兒,所以踹了蘇氏。」
「去去去,別胡說,分明是蘇氏的那名子弟行為不端,才被退親的。」
「真的假的?」
「上次喝酒,青州白氏白向跟我說的,青州白氏與揚都花氏素來不合,白向定不會向著花氏說話,所以,他說的肯定是真的。」
「隨州蘇氏好歹也算是名門,不至於如此不堪吧?」
「青州白向你們還不知道?向來嘴裡沒幾句實話,他的話,不可信。」
「是啊,我瞧這位蘇十郎,容姿脫俗,言談高雅,不像是齟齬之人。」
「沒錯,所謂貌由心生,蘇十郎這般儀容姿態,定是良善之輩。我等皆飽讀詩書,乃國之棟樑,豈能人云亦云?」
白汝儀終於啃完了蒸餅,嘀咕了一句:「你們就是人云亦云。」
聽這輿論風向,林隨安大約猜到了今天蘇意蘊為何打扮得如此誇張,想必就是為了趁機重新樹立隨州蘇氏的形象,挽回口碑。
林隨安有點小激動:花一棠,來活兒了!
花一棠啪一聲展開扇子,笑容純善真摯,「林娘子巾幗英雄,有一女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她願與花某結交為好友,乃是我揚都花氏的榮幸。可嘆某些發|春的呆頭鵝嘎嘎噶叫了一晚上,林娘子連看都不屑看一眼,想必心裡酸得都能釀醋了吧。」
蘇意蘊大怒:「花四郎你罵誰是發|春的呆頭鵝?!」
花一棠的扇子向園中的水池一點,「盧侍郎這池中的鵝養的甚好,毛白羽厚,頭大脖長,嗓門也大,一看就非凡品啊!」
眾人愕然,順著花一棠的扇子望過去,還真是,池裡的確養了兩隻大白鵝,頭挺大,劃著名水嘎嘎嘎遊走了。一身雪白,頭頸高昂的模樣,真與蘇意蘊有幾分神似。
凌芝顏「噗」一聲,差點沒笑出來。張少卿乾咳著扭過了頭。
眾人又是清嗓子,又是灌水,又是吃菜,氣氛一時十分尷尬。
蘇意蘊的臉綠了,盧侍郎忙圓場道,「這鵝頗通人性,性子凶,咬人疼,盧某養來是為了看家護院——啊呀,蘇郎君莫要誤會,我只是解釋此鵝的用途,絕非他意啊!」
張少卿沒忍住,也「噗」一聲。
林隨安對盧侍郎刮目相看:不愧是朝廷高官,比花一棠還會指桑罵槐。
蘇意蘊的臉青了,大約是礙於盧侍郎的身份,眼睛眯了眯,竟是不動聲色忍了下來,還端起酒盞敬了盧侍郎一杯,又道,「花四郎說的不錯,林娘子實乃江湖奇人,想必她能看上的人,定是天下奇才。蘇某不才,今日想趁此良辰,與花家四郎比試一番,不知花家四郎可敢應戰?!」
喔嚯!原來蘇意蘊目的是這個。林隨安懂了,花一棠剛偵破大案,聲名正盛,蘇意蘊今天定是有備而來,大概率是想靠踩花一棠的名氣上位。
花一棠眨了眨眼,「花某在揚都,一年要與人比試三百餘場,從未有過敗績,蘇十郎竟想挑戰我,好大的口氣啊!」
此言一出,莫說其他人,連凌芝顏和林隨安都驚了。
林隨安:「你一年要與人比試多少場?」
凌芝顏:「都比些什麼?」
花一棠挺直腰杆,小表情別提多自豪了,「那可多了,馬球、蹴鞠、鬥雞、雙陸、呼盧、長行、喝酒、打架、罵人,花某無一不精,無一不曉!」
人群中隱隱傳出笑聲,眾學子交頭接耳,面帶不屑。
林隨安和凌芝顏雙雙扶額,
蘇意蘊笑了,站起身,「今日諸位舉子來此,皆攜有平生得意之作,想必花四郎也有準備吧?」
花一棠:「啊呀,原來蘇十郎想比這個啊,巧了,花某今日還真帶了些。」
「花四郎可願與蘇某一同展示,請盧侍郎、張少卿、凌司直和諸位舉子品評?」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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