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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棠,你欺人太甚!」一名青衫男子踹門而入,身後跟著另一群白嫩嫩的少爺,顯然就是傳說中的馮愉義一眾。
花一棠倚著窗欞,笑容明艷得晃眼,「馮兄來的正好,花某剛剛替你闢謠了呢。」
馮愉義氣得頭眉發倒豎,「給我打——」
花一棠不甘示弱,舉扇高呼:「一起上——」
兩撥人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扭打在了一起,扇嘴巴、揪頭髮、撩|陰腿、咬耳朵、吐口水,無所不用其極,霎時間,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瓦爾瞠目結舌:「林、林娘子,現在怎麼辦?」
林隨安打包好最後一塊點心,提著千淨站起身。
花一棠左手揪著馮愉義的頭髮,右膝蓋頂著馮愉義的肚子,右手拼命搖扇呼喚林隨安,「恩人、恩人!搭把手啊!」
瓦爾:「……不幫忙嗎?」
林隨安乾淨利落在人群中拍開一條路,走了出去。
「喂喂喂,恩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啖狗屎,馮愉義你竟然敢咬我!我啃了你!哇呀呀呀!」
花一棠的叫聲被林隨安遠遠拋到身後。
關她屁事,她雖然喜歡看熱鬧,但絕不想卷進熱鬧。
*
一個時辰後,穆忠才姍姍來遲。三層的大亂鬥早已結束,說來也怪,這幫紈絝鬧成這般,二層和一層的客人竟然熟若無睹,該吃吃,該喝喝,待他們打完了攙扶著互噴口水離開之時,還頭頭是道點評。
「猜猜今日是哪邊贏了?」
「我猜是花家四郎,你瞅他笑得多開心。」
「馮家二郎的臉黑得跟鍋底似得,肯定輸了。」
「你說這幫二世祖,真是吃飽了閒的,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打,他們沒打累,我都看累了。」
「花家四郎也有些過分了,沒事寫什麼打油詩啊,馮氏最重面子,這一鬧豈不是要跟他拼命。」
「那詩真是花家四郎寫的?」
「之前是不是他不知道,但今日這一鬧騰,馮氏肯定要賴上了。」
這幫富二代果然是作業太少閒的,林隨安心道。
「林娘子,你真遇到了花家四郎?」穆忠問。
林隨安有些疑惑看了穆忠一眼,他同一個問題已經問了三遍。
「穆公到底想說什麼?」
穆忠搖頭笑道,「只是覺得人和人的緣分頗為神奇。」
林隨安:「啊?」
穆忠不再往下說了,笑得意味深長,硬生生把林隨安笑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暮餐過後,根據穆忠的推薦,林隨安在城東的疏星坊選了家名為「雲來」的客棧落腳,本想小憩片刻,待入夜再去著名的揚都夜市逛逛,豈料一閉眼就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隱隱聽到咚咚咚的砸門聲,林隨安的眼皮重的厲害,嘗試幾次都沒睜開。
砸門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尖銳:
「裡面的人開門!快開門!開門!開門!」
「再不開門我們卸門了!」
林隨安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她還躺在羅宅內室,屋裡充滿了刺鼻的血腥氣,轉頭就會看到羅石川的屍體。
林隨安一個激靈睜開眼,幾乎與此同時,屋門被撞開,七八個黑衣紅帶的不良人一窩蜂沖了進來,林隨安甚至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刀刃橫了脖子。
「已擒住殺人嫌犯,立即送入大牢!」
林隨安:喔嚯,又來?!
第17章
入揚都的第一天, 林隨安不僅逛了羅城,還順道參觀了衙城,並對高城坊的府衙大牢進行了一次深度游。
瞧這超過四米的層高, 瞧這堅固耐用的建築材料,瞧這陰間的採光, 瞧這恐怖的人口密度, 瞧這牢房守衛的苦瓜臉,真是——真是……
她特麼也太倒霉了吧!
林隨安坐在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子中間,牢房的腐臭和濃郁的薰香混在一起,味道十分標新立異。左邊的小娘子穿著東都最流行的袒|胸裝,哭得一顫一顫的,晃得林隨安直眼暈。
「奴家真是冤枉的,奴家怎麼能是殺人嫌犯呢, 奴家嚶嚶嚶冤枉嚶嚶嚶——」
右邊小娘子面若□□,脖頸纖細,額頭貼著朱紅色的花鈿,眼淚在臉上沖刷出兩道水痕, 「人家好好待著客人嗚嗚嗚,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嫌犯嗚嗚嗚,冤枉嗚嗚嗚——」
看這些女子的衣著打扮和言談舉止, 顯然是紅妝坊里從事特殊行業的妓人,感情這牢房裡二十幾號人都是殺人嫌犯?而她只是其中之一?
林隨安撓了撓腦門, 心中那叫一個憋屈。
被不良人綁到這兒快一個時辰了,她甚至連死的到底是誰都不知道,更糟心的是, 千淨也被搜走了。
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絕地求生。
林隨安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 問左邊的姑娘,「這位小娘子,你可知——」
「嚶!!」紅衣姑娘啼哭聲高了八度,香噴噴的帕子甩到了林隨安的臉上,嗆得林隨安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裡面的,全部出來,上堂!」獄吏喝道。
牢里的女子哭成一片,被吼了好幾嗓子才安靜,低低的哭聲隨著隊伍出了大牢。
二更剛過,冰涼的月色落在地上如霜雪一般,那些女子衣著單薄,被夜風一吹都凍得發抖,眼淚也好似被凍在了臉上,林隨安跟隨隊伍向前,謹慎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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