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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元笙每樣都淺嘗輒止,放下筷子,給林隨安和自己沏了兩盞茶,「木總管莫不是以為我和花四郎一樣能吃,我一個人哪裡吃得下這麼多,還是這百花茶更合口味。」
林隨安笑了笑,陪著喝了一盞茶。
方刻說過,祁元笙五感漸失,可能早就沒有味覺了。
「待案子結了,你打算做什麼?」林隨安問。
祁元笙端著茶盞想了想,「我想回揚都看看。」
「嗯。挺好。」
「若是可以的話,我還想在虞美人山頂再看看揚都的夜景。」
虞美人山,揚都白牲和祁元笙的妹妹秀兒埋骨之地。
林隨安垂眼,「嗯。也挺好。」
「你看過秀兒的記憶,可否跟我說說秀兒的樣子?」祁元笙道,「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了。」
林隨安搖頭,「秀兒的記憶是通過她的視角看到的世界,看不到自己的容貌。」
「那……在秀兒的眼裡,我是什麼樣子?」
「笑起來很好看,像畫兒一樣。」
祁元笙笑出了聲,眼中淚光閃動,「秀兒生前我未能護住她,希望以後,我能一直陪著她。」
林隨安移開目光,不忍再看祁元笙的臉,「嗯。挺好。」
院子裡靜了下來,茶香裊裊,碧空無雲。
「林隨安,若是重來一次,我不會掰開你的手。」
林隨安猝然抬眼。
祁元笙笑得溫柔,「現在,我們是朋友了。我信你。」
林隨安心中酸楚,端起茶盞,「為朋友,干一杯!」
祁元笙舉起茶盞,「為朋友!」
「叮」一聲,三個茶盞碰在了一起。
憑空出現的茶盞被一人咕咚咚倒入口中,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氣將婆娑輕高面吃了個乾淨,抹了抹嘴,燦然一笑,「木夏的手藝真是登峰造極!」
林隨安無奈:「雲中月,你日日來蹭飯,要臉嗎?」
雲中月指了指鼻尖,「這可是我的真臉。」
膚如珍玉,眸含秋水,眼下的刀痕似一滴清淚,非但沒有破壞美感,反倒多出了幾分妖冶之色,著實惑人。
林隨安不知道第幾次看呆了。
雲中月有些不太自在,撓了撓鼻子,「這張臉真有那麼好看?」
林隨安點頭:「嗯。」
雲中月耳朵紅了,祁元笙垂眼輕笑。
林隨安乾咳一聲,「我只是好奇,你當真不是……」
雲中月挑起眉毛,「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是因為憎惡自己身體流淌著太原姜骯髒的血,且不忍戰神之名被污,所以咬死不承認和秦南音的關係?」
林隨安一怔,祁元笙:「難道不是嗎?」
「就算是真正的母子,相貌一模一樣的有多少?」雲中月問。
林隨安:「……」
按照遺傳學的概率,如此相似的情況的確不多,而且——
「而且按血緣來算,我應該是姜東易的兄弟,」雲中月道,「但為何我的相貌與姜東易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
祁元笙:「這麼一說的話,的確是……」
雲中月:「其實,我和秦南音、姜永壽都沒有任何關係。」
林隨安:誒?!
祁元笙瞪圓了眼睛。
雲中月呲溜呲溜喝了兩口茶,「我啊,就是個師父撿回來的小乞兒,師父收我為徒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我長得和秦南音有五分相似。世人皆知,天下第一盜雲中月千人千面,擅長易容術,但卻無人知道雲中月真正的絕技,是改造真正的人臉。」
林隨安:誒誒誒?!
「自我成年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師父便會對我的骨骼、筋肉進行調整和修理,足足用了六年時間,費了無數的天材地寶,才完成了這張臉。」雲中月彈了彈臉皮,「和秦南音一模一樣的臉。」
林隨安瞠目結舌:整容?!微調?!好傢夥?!真的假的?!
祁元笙翻了個白眼,「你嘴裡能有句實話嗎?那日方仵作分明用滴血驗骨之術證明你是姜永壽的兒子。」
「我師父這絕技雖然神乎其神,但並非無懈可擊,尤其是面對方刻這種技藝登峰造極的仵作,定是破綻百出。」雲中月道,「那日方仵作檢查這張臉的時候,想必已經發現了,這張臉並非天生,而是後天人工雕琢而成。不得不說,方仵作跟你們混得久了,別的本事沒長,多了一肚子的花花腸子,當即就明白了我這個人證的真正的作用。」
林隨安腦袋叮一聲,「其實滴血驗骨術其實根本就驗不出血緣關係!」
艹,她就知道這種親子鑑定方法不科學!
祁元笙:「可那日方仵作也驗了林娘子——嘶!」
「驗我的時候,方大夫換了一塊骸骨。」林隨安道。
「還換了一柄刀。」祁元笙道。
雲中月很滿意,「你倆也不算太笨。」
林隨安腦瓜子嗡嗡的:所以,雲中月的身世根本就是這對師徒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做的一個局,為的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用最狠的一招擊潰姜文德的心理防線,逼他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
若真是如此,那——
「之後的秦南音呢?」林隨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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