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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不中毒,怎麼會有後面這亂七八糟的破事兒?」林隨安沉腰下馬, 反手撩出一招刀釜斷腸,逼得雲中月連退數步,林隨安趁著室內的面積狹小的地理優勢,連施三招迅風振秋葉,將雲中月封在了室內的死角,一刀橫了雲中月的脖子。
「漂亮!」花一棠鯉魚打挺跳起身,擊掌高呼。
雲中月整個身體縮在牆角,脖頸距離千淨刀刃僅有毫釐,這麼近的距離,林隨安清楚地看到他鬢角的人|皮|面|具邊緣翹起了一小塊,露出髮際線下薄薄的汗,突然手有點癢:
乾脆一鼓作氣把這個傢伙壓在地上,揭了他的面具——
被逼近死路的雲中月不但不慌,反倒笑了,低低的嗓音隨著曖昧的呼吸吹到了林隨安的臉上,「方小娘子捨不得揍你的小情郎就拿我出氣,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吧?」
林隨安冷笑一聲,欺身上前,單手持刀緊緊貼著雲中月皮肉,另一隻手去抓翹皮的面具,雲中月尖叫一聲,「我找到符水的線索了!」
說著,肩膀一扭,手也不知道怎麼一晃,掌心裡便多出了一個葫蘆,表面打磨得油光鋥亮,以蠟封口,正是之前龍神觀裝符水的容器。
林隨安奪走葫蘆拋給方刻,方刻拔開蠟封聞了聞,皺眉,「是空的。」
林隨安挑眉,刀刃並未撤開半分,「天下第一賊的本事也不過如此。」
雲中月兩根手指捏著千淨明晃晃的刀刃,面具笑出詭異的褶皺,「林娘子就不問問這符水我是從何處尋來的嗎?」
林隨安:「不是龍神觀?」
雲中月:「自然不是。尋到這符水的地方是是——」
「是賢德莊。」
花一棠搖著袖珍小扇子晃了過來,用鼻孔瞥了瞥雲中月,殷勤地為林隨安扇小香風,「這兩日花某已經打探清楚了,誠縣有三方勢力鼎足而立,一為龍神觀,一為四面莊,一為賢德莊,龍神觀以玄明散人為首,四面莊是誠縣朱氏的地盤,賢德莊則由裘姓族人做主,其中賢德莊與龍神觀狼狽為奸,這兩年來將四面莊打壓得幾乎喘不上氣。」
雲中月黃了吧唧的假眉毛動了動,假面具的微表情頗為逼真,做出一個敬佩的神情,「淨門少門主打探消息的功夫果然獨步天下。」
「切!淨門的本事豈是你這等半吊子能望其項背的。」風塵僕僕的靳若閃身進門,朝雲中月扮了個鬼臉,「這兩年來,賢德莊暗地裡招了不少江湖人,大多都是九流貨色,根據我的計算,起碼有好幾百人,但奇怪的是,如今賢德莊內並沒這麼多人,沒人知道這些江湖人去了何處,就好像他們悄無聲息入了莊子,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靳若抓過茶盞喝了一口,緩了口氣,「十分詭異。」
屋內靜了下來,眾人皆是神色凝重,方刻的表情尤為苦大仇深,唯有花一棠噗一聲笑了,道:「有趣。」
雲中月敲了敲千淨的刀刃,叮叮作響,「我早就說過了,誠縣水深,多個朋友多條路,林娘子這刀還是往後挪挪,讓我喘口氣唄。」
林隨安翻了個白眼,收刀回鞘,「你知道什麼?」
雲中月鬆了口氣,掏出一個銅鏡,對著鏡子小心仔細將鬢角邊緣翹起來的面皮壓牢,又掏出一塊沾了粉的棉布團吧嗒吧嗒拍臉,比妙齡少女補妝還精細,邊拍邊道,「我來誠縣有段時間了,發現每到月中旬,玄明散人總會閉關幾日,避不見人,而這三日期間,每到夜半時分,便會有一隊人離開誠縣,宛若陰兵過境。」
花一棠:「是那些消失的江湖人?」
雲中月點頭,「只是看體態步伐,絕非九流貨色,我曾試探著和其中幾人對過招,這些人力量和速度都很驚人,說句不誇張的——」雲中月看了眼林隨安,「起碼有林娘子的三成。」
方刻凝眉不語,靳若嘖了一聲。
林隨安:「他們為何要半夜離開誠縣?」
雲中月:「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兩個大包袱,看形狀,裡面應該是箱子之類的東西,我猜大約是向外面運送什麼東西。」
花一棠:「箱子裡是何物?」
雲中月攤手:「鬼才知道。」
林隨安:「運東西為何不用馬車?」
「這便是最怪異之處。」雲中月瞪大眼睛,「這些人出了誠縣地界,便會四下分散,獨自朝著不同方向隱入山林鄉道,若無分身之術,追蹤十分困難。」
花一棠搖了搖小扇子,「箱子裡八成是龍神觀的符水。據我推斷,製作符水的原材料應該就是龍神果,也就是林隨安中的毒。」
靳若大驚:「所以他們竟是往外運送毒|藥嗎?為什麼?幹什麼用?」
方刻搖頭:「藥毒同源,龍神果之毒若能適量巧妙使用,可提升精力,可為治病良藥,亦可令人貪戀依賴|成|癮,就像——」
花一棠:「五|石|散。」
屋內一片沉默。
花一棠吧嗒吧嗒甩著扇子,眉頭深鎖,林隨安攥緊千淨,她想起了金手指中看到的五|石|散的幻境,還有幻境中那些哀嚎無助的「白牲」……
雲中月砸吧砸吧嘴巴,收起小鏡子,「要我說,索性就依林娘子的性子,拆了龍神觀,踏平賢德莊,將誠縣鬧個底朝天,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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