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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靴人嘆了口氣,「……我自然是要救你的……如今也只有我才能救你了。」
「都是瞿慧招惹的野男人,還有連小霜那個賤人!」吳正禮咬牙切齒道,「我早就跟你說了,連小霜這女人是個禍害,讓你早早處理了,你就是不聽,婦人之仁,如今果然惹出了禍事!」
黑靴人沉默片刻,「連小霜不是你殺的嗎?」
吳正禮大驚,「不是你殺的嗎?」
牢房內一片死寂。
良久,黑靴人幽幽嘆了口氣,「原來不是你。」
吳正禮冷笑,「我還沒瘋,殺了那賤人還怕髒了我的手呢!」
黑靴人又靜了片刻,「瞿慧當真是被雲中月擄走的?」
吳正禮:「我懷疑根本沒有雲中月這個人!八成就是那個林隨安乾的!」
「若真是林隨安做的,那就麻煩了。」
「怎麼說?」
「你可知花一棠為何能連升四極,從一個小小的從九品縣尉擢升為益都城司法參軍。」
「我記得你說過,他之前是在青州的一個什麼縣做縣尉——莫非!」
「沒錯,花一棠就是破了龍神案的誠縣縣尉,他根本就是衝著青州繡品來的。」
吳正禮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也、也就是說——」
「花四郎已經率人查封了吳氏名下所有的布行。」
「!!」
「青州繡品的事已經敗露,若是那件事也——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而且,我聽聞花四郎審問嫌犯的手法甚是毒辣,青州審了三個人,瘋了三個人——」
「那、那現在要如何是好啊?我最怕疼,若是他們用刑,我肯定熬不住,萬一一個小心供出那個——豈不是、豈不是——」
黑靴人遞給吳正禮一個黃色的瓷瓶,「你且將這個喝了。」
吳正禮眼球劇烈一顫,「這是什麼?!」
「假死藥,服用之後,十二時辰內氣息全無。為今之計,你只有假死方能逃過一劫。」
吳正禮臉色刷白,直勾勾盯著黑靴人,「你莫要忘了,若我死了,你的那些賭債借據,包括你將連小霜賣給我的契約都會公之於眾!」
黑靴人:「我救你一命,欠你的賭債從此一筆勾銷。」
此言一出,吳正禮心中大定。此人最是貪婪自私,若是一無所求,定然有詐,但若是為了抹平賭債,倒是頗為可信,畢竟那三千貫的借據可是他的命門。
「一言為定!」吳正禮扒開瓶塞,一口喝了下去,慢慢閉上了眼睛。
黑靴人取出吳正禮手裡的瓷瓶,塞回袖口,腳尖踢了踢吳正禮的脖頸,吳正禮軟軟翻到了一邊,呼吸綿長,沒有任何反應。
黑靴人笑了一聲,轉身出了牢房,黑色的靴子一步一步踏入黑暗。
片刻之後,牢房裡又響起了腳步聲,獄丞提著燈籠引路,凌芝顏和夏長史步履匆匆走了進來。
獄丞:「我瞧著吳正禮眼球轉動,應該很快就要醒了,趕緊請二位大人過來問案——誒?」
獄丞看到仰面躺在牢房裡的吳正禮,忙掏出鑰匙打開牢門,近前扒拉了兩下,喊了幾聲,又貼著吳正禮胸口聽了聽,撓頭,「奇了怪了。」
夏長史:「有何不妥?」
獄丞起身抱拳,「回夏長史,吳正禮呼吸正常,心跳正常,看起來應該是睡著了,但就是叫不醒。」
凌芝顏眉頭一皺,走進牢房撩袍蹲身,手指貼在吳正禮脖頸測了測脈搏,又讓獄丞端了碗水潑在吳正禮臉上,吳正禮雙目緊閉,毫無反應,凌芝顏捏開吳正禮下顎,單手扇風聞了聞,面色一變,「他口中有股怪味兒,被人灌了藥!」
夏長史:「什麼?!」
獄丞大驚失色,「怎、怎麼可能,剛剛還好好的!」
「適才有誰來過?」凌芝顏問。
獄丞冷汗淋漓,「池太守嚴令,吳正禮一案事關重大,必須嚴加看管,沒有池太守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探望。何況我剛剛出去接二位大人,離開不到一刻鐘,這衙牢只有一條路一個出入口,咱們來的時候根本沒看到人啊!」
「別糾結這個了,快看看人還有救嗎?」夏長史叫道。
凌芝顏翻開吳正禮的眼皮看了看,皺眉,「速速請個大夫——不,速速請方仵作過來!」
獄丞提著燈籠一路狂奔了出去。
凌芝顏從牢房外面取下火把,照著牢房裡外繞了一圈,又握著牢房上的特製銅鎖觀察半晌,皺緊了眉頭。
灼灼火光下,大理寺司直眉眼凌厲,猶如寺廟中金剛怒目的神佛,夏長史大氣也不敢出,遠遠站在一邊。
很快,獄丞帶著方刻到了。
方刻飛速把脈,又以銀針分別刺入吳正禮幾處大穴,吳正禮還是毫無反應,方刻嘖了一聲,「是假死藥。」
凌芝顏:「假死藥是何物?」
方刻雙手飛快在大木箱裡翻騰,「假死藥又稱金蟬脫殼,服下後能令人氣息心跳全無,猶如死了一般。藥效可持續十到十二個時辰,藥效一過,呼吸心跳恢復,人便可復生。」
凌芝顏:「但是吳正禮呼吸心跳皆如常,只是昏迷不醒。」
「因為他服用的假死藥只有一半藥量,服用之後心跳呼吸如常,失去意識,就如同睡著了一般,但是——」方刻翻出了一根兩指粗、三尺長的皮管,還有一個類似馬嚼子的東西,「至此之後,一睡不醒,無法進食喝水,最終會被活活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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