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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亮起了灼眼的火光,火龍一般湧向了林隨安的院子,為首的正是花一棠,後面還有睡眼惺忪的凌芝顏、靳若、木夏、伊塔,青龍四人和花氏一眾侍衛。
花一棠高舉著火把,一路嚷嚷著罵了過來,「啖狗屎,那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來我花氏找麻煩,我今天就要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雲中月?!」
雲中月在枝頭上顛啊顛,像只歡樂的松鼠,還熱情搖了搖手,「哎呦,這不是花家四郎嗎?數日不見,怎麼憔悴了啊,瞧你這倆大黑眼圈,不漂亮了哦——嚯!」
碧綠刀光撕空裂風劈了上來,唰一聲割斷了雲中月的立足的樹枝,林隨安雙足交替飛踏樹幹,仿若一隻獵豹躍上樹冠,一刀插入樹杈借力,整個人往上一竄,瞬間到了雲中月的身後,舉刀就劈,雲中月笑出了聲,身如大鵬展翅騰入夜空,綻出六重殘影。林隨安的刀劈空了,刀光從樹冠直直貫穿了整根樹幹,偌大一棵槐樹被剃成了半個禿瓢,樹杈樹葉噼里啪啦砸了下來。
花氏侍衛們大驚失色,忙團團護住花一棠後撤,花一棠跳著腳還要往前沖,木夏當機立斷命令青龍四人將花一棠四仰八叉架了起來,一路狂奔撤退,花一棠氣得夠嗆,揮舞著手臂大吼,「撤什麼撤?還不上去幫林隨安?!」
話音未落,幾道人影擦著他的肩膀過去了,跑得比他還快,定眼一瞧,竟然凌芝顏、靳若和伊塔。
靳若幾乎是抱頭鼠竄,「哎呦我的天老爺,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凌芝顏本來還有些猶豫,想著是不是要幫林隨安對付雲中月,回頭一瞧,千淨刀光耀亮了半面夜空,花氏宅院裡的槐樹全都成了禿子,雲中月鬼魅般身影在那恐怖的刀光中遊刃有餘,還有餘力發出挑釁的笑聲。
實事求是的凌司直大人當機立斷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緊隨靳若的腳步逃走了。
伊塔是最厚道的,一邊逃一邊揮舞著拳頭給林隨安打氣,「豬人威武!豬人厲害!豬人棒棒噠!」
眾人一窩蜂撤離了戰圈,再看林隨安和雲中月,凌空交戰,刀光四射,竟是朝著花宅正南方去了,花一棠轉念一想,大呼不妙,「雲中月的目標是瞿慧,追!」
林隨安也發現了,雲中月根本無心戀戰,所用皆是虛招,她一路追著雲中月打過來,很快就看到了連芳閣的牌匾,正是瞿慧暫居的客院。
雲中月也不避諱,身形纏著林隨安繞了一圈,忽得退開數丈,端端落在了連芳閣屋脊上,朗聲大笑道,「益都人人多說,是雲中月強擄了吳氏家主的夫人瞿慧,那我今日可要好好瞧瞧這位瞿夫人,到底是何等花容月貌,能令我雲中月一見傾心?」
「你大爺!」林隨安挽了個刀花,踏牆飛上屋頂,和雲中月繼續叮叮噹噹打了起來,不得不說,雲中月的輕功的確是林隨安見過的最難纏的,尤其是她連著好幾晚上沒睡,前半夜又和烏淳大戰了一場,消耗甚大,此刻的確有些力不從心,無論如何調整戰術,也僅能和雲中月戰個平手。
換句話說,現在的雲中月打不過林隨安,相對的,林隨安拿雲中月也沒轍。
雲中月顯然也發現了林隨安的窘迫,挑釁的語調愈發不知死活,「今夜涼風習習,夜色正美,雲某踏月而來,只是想一睹瞿夫人芳容,若是被林娘子的刀攪合了,可就不美了啊。」
「美你個頭!」一隻潔白的靴子嗖一下砸了過來,雲中月滴溜溜轉身避開,飄飄落在了飛檐頂端,衣袂隨風狂舞,甚是張狂。「花四郎,你好歹也算是揚都第一紈絝,怎麼如此不解風情,盡壞人好事,小心遭了報應,以後娶不到媳婦哦。」
「你才娶不到媳婦!你全家都娶不到媳婦!」花一棠金雞獨立站在院子中央,一隻腳光著,指著雲中月氣喘吁吁罵道。
萬分詭異的,雲中月聽到這句話突然沉默了下來,不說話了。
林隨安趁機將千淨換了只手,甩了甩髮脹的胳膊,心中愈發猶疑,雲中月當真是來見瞿娘子的?
木夏指揮花氏侍衛將整座連芳閣圍了起來,凌芝顏、靳若、伊塔和青龍四人分別守住了東南西北四角,隨時策應。
突然,雲中月在面具後幽幽嘆了口氣,「我這輩子,大約是沒有娶媳婦的命了——」
林隨安:哈?
就在此時,連芳閣窗戶里燈亮了,緊接著,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女子披著單薄的外衫,娉婷走到了園子裡,站定,抬起頭,遙遙望著雲中月。
夜色中的火光仿佛無數發光的金筆,將女子傾世的容顏描繪得風華絕代。
雲中月如遭雷擊,伸長了脖子,感覺他面具上的縫隙都變大了,喃喃道,「果然是傾國傾城——」
「他娘的,什麼狗屁玩意兒敢來我花氏找死!」女子豁然叉腰大罵,聲震九霄,威風八面,「擾我清夢者,殺無赦!」
雲中月腳下一滑,差點從飛檐上跌下去,幸虧輕功卓絕,急忙倒騰了一下,堪堪穩住了身形,可下一刻,林隨安的刀也到了,碧綠的刀風幾乎貼著銀面具擦了過去,雲中月聽到面具發出了牙酸的咔咔聲,裂開了一道口子。
雲中月心道不妙,迅速用手掌壓住面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扭身朝著院中的女子沖了過去,豈料就在此時,一個人突然打橫衝了出來,攬住女子飛旋避開,雲中月撲了個空,身後千淨烈烈刀風已經掃到了後腦勺,雲中月心中暗嘆一口氣,倏然停住身形,飛速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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