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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若在密室里摸了一圈回來,有些納悶,「沒發現那些肚兜、狗碗、夜壺亂七八糟的,姓花的那什麼紗衣也沒瞧見,也沒有其他的密室。」
花一棠眼角狠狠一抽。
宋縣令:「你偷的其他東西在何處?還不速速招來?」
田貴成嗤笑一聲,擺出一副「我就是不說,你能奈我何?」的造型。
「豈有此理!」宋縣令大叫,「來人,將田貴成押入大牢,嚴刑審問——」
「宋縣令且慢,花某以為此人說的有道理。」花一棠挑高眉梢道。
宋縣令:「啊?」
靳若往林隨安身側湊了湊,「姓花的想幹啥?」
林隨安:「咱們躲遠點。」
花一棠歪頭看著田貴成,嘴角慢慢勾起,「花某認識一名得道高僧,很是擅長驅邪伏魔,可將這屋內的墓葬品全送過去,誦經七七四十九日祛除晦氣,再全扔進爐子里融了,銅器打成農具,金器化成金錠,送給弈城貧苦百姓補貼家用。」
田貴成眼球爆出了眼眶,「花四郎你瘋了嗎,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價值連城又如何?」花一棠掏出帕子裹住一塊玉珏,慢慢把玩著,「它們如今只能藏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里,唯一的用處就是有朝一日賣出去,換一個無恥盜墓賊的吃喝享樂,這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說著,將玉珏狠狠摔在了地上,玉珏四分五裂。
靳若捂住了胸口:「媽耶媽耶媽耶,那塊玉要多少錢?!」
林隨安差點暈過去:你丫的敗家子,在她的時代,這可都是國家文|物!
田貴成雙眼爆出血絲,嘶吼著撲上前,又被不良人拖了回去,「那是我的東西!是我的寶貝!你不許動它們!」
「啊呀呀,抱歉抱歉。」花一棠又拿起一塊玉環,「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裡的東西都是你偷來的,沒花你一文錢,我不過是失手砸幾件,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說著舉起手臂,作勢又要砸。
別啊!
林隨安一個箭步上前攥住了花一棠的手肘,幾乎同一時間,田貴成喊出了聲,「不是我偷的!」
花一棠:「哦?」
田貴成淚流滿面,「別砸了!我招了!我金盆洗手已經二十年,早就不是陰司令人了,這密室里的東西都是我起早貪黑攢下來的。上個月,我丟了水囊,很是懊惱,所以自己偷偷去調查,無意間看到了花宅的富貴,一時起了貪念,於是藉助枯井,偷偷挖了盜洞,恰好今日花宅收到了雲中月的花箋,我便想著趁此良機再干一票……我真不是雲中月!幾位員外的東西真不是我偷的!」
花一棠橫眉豎目:「我的臨晚鏡紗衣呢?!」
「什麼紗衣?我見都沒見過!」田貴成哭道,「肯定是真正的雲正月偷的!」
就在此時,林隨安看到宋縣令身後的不良人中有個人突然身形一歪,好像不慎閃了腰,林隨安腦中叮一聲,一陣風似的颳了過去,刀鞘逼住了那不良人的脖頸。
那不良人五短身材,兩隻眉毛像一個八字趴在眼皮上,眼珠子卻是滴溜溜亂轉,靳若飛快驗了驗此人腳下的足印,樂了,「足印淺而薄,有足尖無足跟,體重一百二十二斤,雲中月你最近吃得不太好,瘦了啊。」
八字眉嘆了口氣,向前伸長胳膊,整個身體咔咔咔拔高,腰肢變得筆挺,四肢變得修長,周圍不良人譁然大驚,慌亂散開,宋縣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妖怪啊!」
花一棠抄著扇子擠過來,臉氣鼓鼓的,「雲、中、月!」
雲中月笑了,配著一雙八字眉頗有幾分滑稽,「在下就是想看看這假貨到底長什麼樣,未曾想,堂堂花家四郎竟然也被耍了,真是令在下好生失望啊。」
林隨安手腕一抖,千淨刀光在雲中月脖頸動脈處划過薄薄的綠光,雲中月絲毫不怯,黑白分明的眼瞳定定望過來,「不是我。」
那眼神實在太過誠摯清澈,林隨安心臟撲通一聲。
花一棠眯眼,「莫非還有第三個賊?」
*
寅正二刻,花氏二百五十宅,正堂。
花一棠攏著袖子,皺眉盯著桌上的花宅地圖發呆。
靳若又去院子里轉了好幾圈,無奈所有的蹤跡都被踩爛了,第三個賊偷的足跡已然無法辨認,氣得夠嗆,只能化悲憤為食量,瘋狂往嘴裡炫白糖糕。
林隨安打了個哈欠,瞥了眼隔壁的雲中月。
雲中月頂著那張八字眉臉,還挺自來熟,喝著茶,吃著點心,盛讚伊塔沏茶的手藝不錯,換來伊塔兩個大白眼。
宋縣令坐在雲中月對面,左邊瞅瞅,右邊看看,口中嘖嘖稱奇,「不愧是天下第一盜,這張臉簡直和王老九一模一樣。」
雲中月:「謬讚謬讚。」
「啊!」宋縣令突然反應過來,「王老九呢?不不不不不會已經被您殺——」
「雲中月只偷東西,從不殺人。」靳若鼓著倉鼠腮幫子道,「那個王老九大約還在哪個犄角旮旯睡覺呢。」
雲中月微笑,「知我者,靳少門主也!」
「滾!」
「小靳若,在下好歹出道比你早幾年,你該稱在下為前輩。」
「我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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