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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大長老看得遠!」
「沒錯沒錯。」
靳若砸吧了一下牙花子,「原本以為兵不血刃就能收回益都分壇,原來他們內部根本沒談妥,瞧這架勢,要內訌了。」
林隨安心中嘆息:果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輪不到她。
甘紅英沉默片刻,「我昨日已經將淨門堂口布局圖和弟子名單全呈給了靳少門主,我們已沒有退路了。」
院中的幾人大驚。
「什麼?!」
「壇主,你糊塗啊!」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叫上兄弟們,帶上傢伙,去搶回來!」
林隨安暗暗嘆了口氣,吱呀一聲推開了耳門,眼前一亮,竟是一方寬敞平整的練武堂院,院亭里有五個人,主位是甘紅英,左側是一名老者和一名婦人,右側是兩名男子,看體型都像練家子。
五人齊刷刷看過來,表情好像被人用石頭狠狠砸了一下。
靳若嘿嘿一笑,「益都分壇的兄弟姊妹們,早啊。」
林隨安擺出自認為最和善的笑臉,「我們帶了百花茶,一起喝兩盞唄。」
*
唐國最出名的兩種瓷為青瓷和白瓷,青瓷歷史悠久,製作工藝成熟,美感、質感和光澤度都已登峰造極,白瓷是近十幾年發展起來的,潔如白玉,色澤如雪,甚得士族大夫喜愛,常被引申為人之德行白璧無瑕,一塵無染。
花氏在白瓷製作方面頗有建樹,最著名的是明窯的白瓷,秉承了花氏「特立獨行」的一貫風格,不走尋常路,研發出別具一格的釉下彩。
比如眼前這套茶盞,用的就是「釉下碧」的技藝,茶盞通體潔白通透,唯獨在盞底燒了一抹翠綠,注入清澈的百花茶茶水,如一片春芽在清波中瑩瑩漾漾,不愧花氏「澤水一枝春」的美譽。
林隨安不知道這套茶盞具體的價格,但瞧對面五人小心翼翼的動作表情,猜測起碼又是幾十金起步。
益都分壇除了甘紅英之外,還有四位長老,大長老東門文,年過花甲,發須斑白,精神矍鑠,應該是分壇資格最老最有話語權的;二長老沈湘,五十多歲的婦人,樣貌平平,腰間還繫著圍裙,像個鄰家的親切大嬸子;三長老高翰,年過弱冠,高個兒長臉,手腳粗大;四長老白山,三十出頭,肩寬腰厚,皮膚黝黑,背著兩把黑刀。
東門文和沈湘還算有禮貌,高翰和白山表情就不太友好了,自打林隨安等人進門,眼神就一直惡狠狠的。
甘紅英很尷尬。
四個長老背後暢聊千淨之主和淨門少門主的壞話,不想被正主撞了個正著,著實丟人,但瞧林隨安和靳若,似乎絲毫沒有影響,還樂呵呵四下張望,一副很有興致的模樣。
其實林隨安也挺尷尬,幸好和花一棠混得久了,學了幾分厚臉皮的精髓: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至於靳若,似乎天生沒長「尷尬」這根筋,青龍他們就更別提了,目前還有沒有進化出「尷尬」的情緒細胞。
甘紅英:「嗯咳,那個——林娘子和少門主不是說三日後拜訪嗎?怎麼今日就來了?」
林隨安抱拳:「昨日得了甘壇主一份厚禮,今日特來回禮。」
靳若:「茶葉是回禮,茶具是昨日連小霜消息的報酬。」
「少門主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
甘紅英話沒說完,就被三長老高翰打斷了,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說話口氣賊沖,「我不信這個小娘子是千淨之主!」
甘紅英大怒:「高翰你說什麼呢!」
「無妨,」林隨安笑眯眯道,「高長老如有疑惑,盡可提出。」
高翰一指林隨安腰間的千淨,「這把刀真的是千淨嗎?」
林隨安:「是。」
「我不信,除非你用此刀與我比試一場,你贏了,我就信。」
「不妥,」林隨安搖頭,「千淨出鞘,必見血光,我們第一次來做客,見血不吉利。」
靳若愕然,心道師父果然跟姓花的學壞了,滿嘴編瞎話,來益都的路上明明還用千淨劈柴給木夏烤羊肉呢。
林隨安:你不懂,這是為師的逼格。
高翰冷笑一聲,「你不敢?!」
林隨安:「我雖然不能出手,但我徒弟可以,靳若,要不你試試?」
靳若端起茶盞裝模作樣喝了一口,拍了拍腰間的二尺橫刀,「我這刀名為若淨,輕易也不出手,高兄若想與我比試,需得先贏了我的徒弟。」
林隨安瞪眼:你徒弟是誰?
靳若向後努了努嘴。
高翰目光在青龍四人身上轉了一圈,「這四個就是你徒弟?好啊,一起上吧!」
「不妥不妥,都是淨門子弟,怎可以眾欺少。」靳若回頭看了一眼,「青龍,你去吧。」
青龍抱拳:「青龍,可以。」
說著,縱身躍進了練武場,高翰緊隨而上,二人都是赤手空拳,高翰拳頭骨結硬大,顯然練的是外家拳法,青龍自從離了誠縣,就再未與人爭鬥過,所以很少帶刀出門。
林隨安壓低聲音問靳若,「你何時收了青龍他們做徒弟?」
「我誆他們的,我好歹也是個少門主,若誰來挑戰都親自下場,豈不是很掉價?」靳若瞅了眼青龍,「你覺得青龍能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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