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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隨安決定賭一把,反正她現在一無所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賭輸了也不怕。
「阿爺說過,他死後, 千淨能帶著我找到真正的親人,當時,第一個來尋千淨的, 就是你。」林隨安直直盯著大竹竿的眼睛,果然不出所料, 他聽到這句的話的時候,瞳孔劇烈縮了了一下,顯然戳中了他的內心。
林隨安不動聲色觀察著大竹竿的反應:他需要十淨集和千淨,而她需要原主的背景信息和他背後的消息網,台階已經鋪好了,他只要順坡下驢,承認和她有淵源,摒棄前嫌與她合作,共享資源,便是雙贏。
大竹竿直勾勾瞅著林隨安,窗外的月色融進了瞳孔,水色蕩漾。
林隨安:成了!
「你還在騙我,」大竹竿狠狠抽出手,氣鼓鼓坐在對面,「你只是想和我做交易罷了。」
林隨安笑了:「你要這樣想也行。」
大竹竿:「你想查嚴鶴的案子,需要信得過的耳目。」
林隨安:「你想學十淨集上的功夫,我可以考慮教你。」
「我要千淨!」
「行。」
大竹竿坐得筆直,「你答應了?!」
「只要你能打贏我,千淨送你。」
「一言既出——」
「騙你是小狗!」
大竹竿定定瞅著林隨安半晌,身體緩緩鬆弛下來,「若想打探消息,盡可去街上的小食攤詢問,他們認出千淨,便會告知你想要的想消息。」
林隨安:「哪裡的食攤?」
「六十七坊所有的。」
哦豁!
林隨安心中大喜,表情穩如老狗,「暗號呢?」
大竹竿額角跳出青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萬水千山總是情,拈花一笑淨凡塵——這句?」林隨安嘀咕,「有點不押韻啊……」
大竹竿拍案而起,翻窗就跑。
「喂喂,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最起碼給我看看你的臉啊——」林隨安的聲音飄進夜色,只換來大竹竿遠遠一句不屑的回音。
「你不是最喜歡查案嗎?有本事自己來查啊!」
林隨安:「……」
小樣兒,你給我等著!
*
林隨安睡了場好覺,一夜無夢,起床的時候天剛蒙蒙亮,神清氣爽拉開門,被撲面而來的一雙大眼睛嚇得掉了半截血條。
花一棠穿著瑩瑩發綠的長衫站在門前,眸光晶亮,一腦門子精神,好像一棵陽光下搖曳生姿的大蔥。
「咱們再去流月樓周圍轉轉。」
這傢伙的想法又和她不謀而合,林隨安發現自己似乎也沒那麼驚訝了,點了點頭道,「走吧。」
「嚴鶴和白順最後出現的地點都是流月樓,此處肯定是關鍵地點,我總感覺漏掉了什麼線索。」
花一棠和林隨安肩並肩走過庭廊,一路遇到的侍女紛紛避讓兩側,統一提著精緻小巧的薰香爐,將二人所到之處熏得那叫一個芬芳四溢,林隨安忍了又忍,走出大門之時終於忍不住了,問,「他們這是做什麼?!」
花一棠揚眉一笑,擺了個造型。木夏立即上前將一枚銀絲香囊球掛在了他腰間,順便解釋道:
「四郎今日這身是昨日製衣坊送來的新款:墜葉飄香衫,月華如練靴,天淡銀河扇,還有配套的卷玉簪,今日出門太早,薰香尚未足時,多熏一分算一分。」
花一棠滴溜溜轉了兩圈,滿意登車。車中小案擺著八盤顏色鮮艷花色繚亂的點心,林隨安一回生二回熟,抓起兩塊張口就啃,馬車跑得飛快,糕點的甜膩和花一棠身上的香味合在一處,熏得林隨安有點暈車。
「你——」林隨安糾結措辭,「每天都要這般香噴噴的嗎?」
花一棠:「我乃揚都第一紈絝,若不能技金壓群雄,香壓群芳,豈不是很失禮。」
林隨安:「……」
實在無法理解此人的腦迴路。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花一棠忙道,「林隨安你無論薰香與否,都很好聞,不會失禮。」
林隨安莫名聞了聞自己的胳膊,什麼都沒聞到。
花一棠一個激靈:「我不是故意聞你身上的味道,只是不經意、偶爾、不自覺就……啊啊,我不是登徒子,也沒有那個意思,畢竟你那麼厲害我也不敢——啊啊啊,我不是說你不漂亮,你打架特別好看……啊啊啊啊啊!對不起,你就當什麼都沒聽到。」
花一棠自己把自己說了個臉紅脖子粗,見林隨安滿面詫異,默默掰開扇子,遮著臉面壁思過,滿車香氣凝結成「尷尬」二字,車身一震,稀里嘩啦碎了滿地。
林隨安強忍著沒笑出來。
木夏不愧是花一棠的心腹,適時停車,掀起車簾道,「四郎,流月樓到了。」
花一棠一陣風似的跳了出去,下車又是花里胡哨的揚都第一紈絝,「如何?」
木夏:「重煙坊四周商鋪較少,問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花一棠看向坊間道里的小攤販,「他們呢?」
木夏:「四郎可聽說過淨門?」
花一棠:「什麼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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