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四章 為什麼要靠謊言維繫關係?
蘇沫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顧墨沉這麼會穿著衣服浸泡在浴缸裡面?難道真的像是那個人說的那樣,顧墨沉是故意把自己弄生病的?
蘇沫還在懷疑的時候,那個女傭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後來顧先生警告我,這件事情誰都不可以說,我還以為這是顧先生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還怕他會為了讓我保密,對我下毒手……不過好在今天看到顧先生的這個反應,我想了想,估計就是為了生病吧,也不知道是幹什麼,難道是為了體驗一下生病的感覺嗎?」
蘇沫怔怔地站在原地,臉色一寸寸地變得蒼白,已經無心在顧及那個女傭的想像力是否豐富,她只知道,原來顧墨沉的生病,都是有預謀的,他是故意把自己浸泡在浴缸裡面的,否則他平時那麼健康強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說病就病呢?
自然的,病的的原因蘇沫比任何都清楚,大概就是為了和自己和好吧,她自嘲地勾起了嘴角,愈發意識到了自己和顧墨沉的矛盾在哪裡,他每次都通過傷害自己或者傷害別人來維持著這段感情,做法如出一轍。
這樣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那難道兩個人在一起不是應該為了愛情嗎,相互包容和忍耐,付出愛和耐心,日子才長長久久地過下去,可是反觀自己的這段感情,除了讓人覺得可笑的謊言還剩下什麼呢?
她猛地一下跌坐在了地上,任憑冰冷的地面刺激自己的感官觸覺。
那群議論著的女傭聽道動靜,頓時噤了聲,慌亂地衝上前,就看到了蘇沫跌坐在地上的身影,她們面面相覷,眼神中流露出難掩的慌亂和無措,也不知道蘇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這個地方,她到底聽到了多少,該不會去和顧墨沉說吧,那到時候她們幾個人全都要完蛋了。
擔心之於,大家還是衝上前去,趕緊把蘇沫從地板上扶起來,一邊著急的詢問著,「蘇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啊?是哪裡不舒服嗎?」
蘇沫搖了搖頭,緊緊地咬住下唇並不說話,只覺得她們七嘴八舌的詢問很會吵鬧,不滿意地皺起了眉頭。
大概有人害怕蘇沫出事,看著她如同木偶一般呆滯的眼神,嚇了一跳,趕緊衝到顧墨沉的房間。
顧墨沉幾乎是飛一般的速度沖了過來,來到了蘇沫的面前,看到她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女傭的身上,臉色煞白,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很強烈的刺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顧墨沉冰冷如寒潭的目光冷冷地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透露出無盡的威嚴和氣場,他的聲音滿含著怒意,幾乎就在頃刻間就可以讓每個人都驚慌失措。
只有對著蘇沫的時候,他的眼神中才是心疼和擔憂。
當然,沒有人敢回答顧墨沉,蘇沫到底是怎麼了。她們都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等待著顧墨沉如暴風雨來襲的責罵。
可是顧墨沉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關心這幫人,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把蘇沫拉到自己的身邊。
當手就快要觸碰到蘇沫的時候,她卻像是發了瘋一般,飛快地把手拍開,力氣之大,連顧墨沉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了?」顧墨沉因為高燒未愈,聲音依舊是帶著嘶啞,乾澀的嘴唇一張一合,如同乾涸的大地一般,形成了一道道的痕跡。
他儘量溫柔地對著蘇沫開口,希望可以和她好好地談一談,明明剛才一切都還好好的,甚至兩個人都還有快要和好的跡象,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又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蘇沫慢慢地抬起頭,目光和他對視,充滿著失望透頂的光。
「你告訴我,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現在怎麼了?」顧墨沉繼續開口,極力地忽略掉蘇沫眼神中帶著的那種情緒。
「呵。」蘇沫冰冷地勾起了嘴角,冷冷地笑了一聲,那樣的神態,是顧墨沉陌生的,她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怎麼了?顧墨沉,我發現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可笑的人!」
顧墨沉震驚地看著蘇沫,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
蘇沫看到顧墨沉事到如今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裡,更是絕望地閉了閉眼睛,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騙我?你知不知道你耍這種手段的時候,我有多討厭?」
聽到蘇沫的話以後,顧墨沉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不過蘇沫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他勾起了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這幾天來,我做盡了所有事情,只是為了換回你的原諒,可是不管我做什麼,似乎都沒有辦法彌補我犯下的過錯,我就知道用了這最壞的方法。」
顧墨沉低沉的嗓音緩緩地傳入蘇沫的耳畔,她怔了一會兒,目光呆滯地看著對方,下一秒,眼淚奪眶而出,幾乎沒有絲毫的防備,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紅腫的眼眶和溫熱的淚水。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想要讓自己的眼淚不留下來,維持地最後的自尊和驕傲。然而情緒已經不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範圍了。
「如果真的連原諒一個人都要出此下冊的話,那這段感情還有什麼意義?顧墨沉,我真的覺得累了,愛你真的好累啊。」蘇沫艱難地撇開視線,無力地開口,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絕望。
「蘇沫!我們真的可以重新來了!你相信我!之前的那一切我都會盡力彌補的!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後,我們還可以帶他去完成了很多事情。你難道不想嗎?」顧墨沉現在有一股強烈的預感,蘇沫隨時都會離開自己,他沒有辦法,只能拿出孩子這個殺手鐧,妄圖讓蘇沫留下來。
果然,當蘇沫聽到孩子的時候,她的目光慢慢地變得柔和,心裏面到底是在乎著的吧,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所有人的人也都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蘇沫的回答。
最後,蘇沫卻只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後甩開了拉住她的幾雙手,抿著嘴唇轉身,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顧墨沉心中的一塊巨石總算是落下了一點點。
蘇沫順著關上的房門身體滑落下來,滾燙的淚水也順著白皙的臉頰緩緩滑落,埋入頸間。
她絕望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最後,為了孩子,她還是妥協了,她知道,這個孩子已經是全部了,她沒有辦法失去這個孩子,也沒有辦法狠下心讓孩子失去父親。
一切的因果循環,阻擋著蘇沫前行的腳步,她無措地蹲在地上,仿佛世界只剩下她孤身一人,抵抗著千軍萬馬。
顧墨沉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他的臉上依舊是那麼一副冰冷的不可一世的表情,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最後,顧墨沉似乎反應過來,他冷冷地看著在場的那幾個女傭,憤怒地開口,「是你們誰在多嘴?」
大家被顧墨沉這麼一吼,頓時哆嗦了起來,所有的人都低著頭,沒有任何的反應,誰都有參與這個話題,誰都不知道蘇沫是為了哪句話生氣,也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了樓梯拐角,只能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顧墨沉的處決。
「很好,那麼從今天起,你們全都給我滾!」顧墨沉最後開口,並不打算和這些人浪費太多的時間,狠狠地扔下這句話以後,他轉身離開,留給在場的人一個冰冷的背影。
「顧先生!我們知道錯了!求您別開除我們!」
「顧先生,不是我們說的啊!不是我們……」
「顧先生……」
任由著那些女傭呼天搶地地求著顧墨沉不要除開,可是顧墨沉卻依舊是無動於衷,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可不想把自己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這幾個人的身上,最後,他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樓梯的另外一個拐角。
那幾個人趔趄了幾步,嘴角蒼白,顧墨沉開的酬勞一向比外面的工資高上好幾倍,沒個人都是絞盡腦汁擠進來,可是現在只是因為幾句話,就要被開除,她們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原地,有幾個眼神都流了下來。
蘇沫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到底蹲了多久,直到小腿發麻,她再也堅持不住了,才緩緩地起身,散落的長髮混合著淚水,緊緊地狼狽地貼在臉頰兩側,她甚至連騰出手捋一捋髮絲的意思都沒有,耳畔傳來了顧墨沉驅車離開的聲音,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很想好好地睡一覺,蘇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段時間,自己似乎越來越與嗜睡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自己難受的時候,還可以通過睡眠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好過意識清醒地回憶著這些痛苦。
她的腦袋越來越沉,最後,意識漸漸地變得模糊,腦海中再也無力回想剛剛和顧墨沉吵架的場景,最後,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