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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沈歸硯,就不相信大哥了?
他要是真的無辜,為什麼在大理寺來拿人的時候,大哥沒有幫他說話,大哥還說了,他心機深沉得連大哥都看不透他。
試問這樣的一個人,真就全然無辜嗎?
如果他真的無辜,為什麼大理寺不抓拿其他人,獨獨抓了他,肯定是因為他有問題。
「我………」朱唇半張的寶珠對上大哥審視的一雙眼,喉嚨像是艱難地卡住一塊硬物,整個人也像是失去了質問的勇氣。
要是他真的沒有作弊,大哥不可能不會幫忙走動,要知道沈歸硯不但是沈家人,也是他的親弟弟,他們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一家人。
就算他真的作弊了,因為他是沈家人,大哥也不會不幫他,說不定大哥那麼晚回來,就是在為他走動關係。
一時之間,為自己小人行徑感到羞愧而低下頭的寶珠再次開口時,已然失了一開始的篤定,而是變得小聲拘謹起來,「大哥,他真的作弊了嗎。」
沈亦安避重就輕,取出柔軟的絲帕輕拭滾落進她脖間的雪痕,「寶珠是在擔心他嗎?」
兩隻手捧著茶盞的寶珠任由大哥為她擦走雪水的動作,抿著一張嬌艷的紅唇默不作聲,沒有說話的態度即是默認。
雖然她是不喜歡沈歸硯,也巴不得他倒霉,好讓自己和離,但當他真的出了事的那一刻,她卻不受控制地慌了起來,連她本人都說不清楚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因為她從未體會過,也沒有人告訴過她。
她只知道,她要相信他。
沒有放過她眼中一絲一毫變化的沈亦安拉過她的手,取下她捧著不放的茶盞,把人摟進懷裡柔聲道:「對於宥齊是否作弊一事,大哥並不清楚,寶珠擔心的話,明天大哥去幫你打聽一下。」
「宥齊不止是你的夫君,也是我的弟弟,一家人豈有見死不救的說法。」
臉蛋被迫埋在大哥懷裡的寶珠鼻音悶悶的,像是炎日的夏日裡躲在被窩裡剛大哭過一場,哪怕沒有人相信他,就連她自己也險些動搖了後,寶珠仍是選擇相信他,「大哥,我相信他,他一定沒有作弊。」
「所以大哥,你幫幫他好不好。」
她的哀求沒有得來回應,只有屋外的酥雪越落越大,隱將青竹折彎了腰。
此時的天牢里,一襲華貴錦衣和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衣著華貴的男人走到了監獄裡的最深處。
監獄的最深處,關押的正是因科舉舞弊一事關押在里的沈歸硯。
第50章
陰暗潮濕的地牢兩側相隔不遠處, 都會置有一盞燈座用以照明,也有人說是為枉死之人點一盞回家的燈。
晃蕩綽綽的光影落下,宛如鬼魅搖曳, 張牙舞爪。
坐在潮濕的稻草堆上的沈歸硯正十指翻飛的編制著草兔子,神情平和得不像身處陰暗潮濕的地牢, 而是踏青賞花一樣悠然自得。
聽到腳步聲後也未抬頭, 外界的影響力都不如他手上的一隻草編兔子來得重要。
黑色鹿皮靴碾踩在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也在甬道中不斷迴蕩著回音, 刺激著人的耳膜。
那道令人耳朵發酸的腳步聲最後停在了一處牢房前, 居高臨下,帶著審視的傲慢, 「看來你在裡面過得還不錯, 也不枉費我這個當哥哥的特意讓人為你『多多關照』了。」
對於他的到來,沈歸硯並不意外,甚至吝嗇得連眼皮都未掀,「如果你是來讓我和寶珠和離的,我在這裡奉勸你, 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因為我不會答應。」
他好不容易把人騙到手,又豈會拱手讓與他人。
玄色長袍襯得人卓爾不凡的沈亦澤訕笑一聲,眼神輕藐得像看一隻秋後垂死掙扎的螞蚱,「看來我的好弟弟, 遠比我想像中的要聰明啊。」
沈歸硯:「我要是不聰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說來我能有今天, 還是得要多謝大哥二哥的手下留情,不但讓我活著回到金陵, 還讓我成功迎娶了寶珠為妻。」
提到寶珠,少年的眼裡不自覺流漏出一抹潺潺溫情,像是吃到了最為心儀的糕點,觸到了心尖明月。
他答應她一個晚上就會回去,可是現在都三天了還是沒有回去,他不信守諾言,肯定會惹得她生氣了。
也不知道她最近吃好睡好,又是否會想起過他。
沈亦澤想到大哥交代的事,難得沒有生氣,而是眼神飽含憐憫,「你這一次猜錯了,要你們和離不是我們的意思,是寶珠的意思,你的名聲已經臭了,難道還要連累寶珠跟著你一起受罪嗎?沈歸硯,做人不要太自私。」
「你要知道寶珠貴為盛國公府小姐,又是聖人親賜的永安郡主,而你,只是一個科舉作弊的小人,一個註定秋後處斬後滿身罵名的人,這樣的你,如何配得上寶珠。」像他這種陰溝里的老鼠,只配回到他該回的地方,比如城外的亂葬崗,鬣狗禿鷲的肚子裡。
「你什麼意思。」手指捏著草編兔子的沈歸硯眉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更多的心裡感到一陣沒由來的恐慌。
沈亦澤很欣賞他這副模樣,笑得格外開懷的取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隨後施捨般扔在他面前,「這是寶珠親手給你寫的和離書,你要是識趣點就快點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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