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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連夜乘坐馬車離開一事, 並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也沒有人注意到那輛所謂的馬車在半路行駛到了一處半山腰間。
半山腰裡有一處別院,別院裡種滿了山茶和牡丹, 時值牡丹花盛,花開時節動京城。
端著吃食的丫鬟來到檐下, 熱得連額間都生了一層薄汗, 「你說夫人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啊, 這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要是還不醒, 可要請個大夫過來給夫人瞧下。」
「你問這個我怎麼知道,主子說了, 在這裡不許討論夫人, 你難不成忘了。」
「我沒忘,只是私底下和你說兩句而已,我又沒有那麼蠢。」小丫鬟撇了下嘴,對比不以為然。
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的說話聲正透過綠粉窗牖傳到了那位在她們口中, 仍在昏迷不醒中的夫人的耳邊。
早已醒過來的寶珠雙目失神,宛如提線木偶失了神般,怔怔地看著周圍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擺設。
這裡面的一切都和她房間裡的布置相差無二,但她也清楚的明白,這不是她的房間, 而是一個囚禁她的牢籠。
這時,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由人推著輪椅進來的沈亦安手上端著碗白粥。
「醒了。」
寶珠看著進來的男人, 身體因恐懼而小幅度槲觫,十根手指用力掐得掌心淤青, 舌尖咬得出血都沒能壓住那天想要刻意忘記的噩夢。
她私心裡仍僥倖著希望那天的一切都只是由她構想出來的噩夢,如今她醒了,噩夢自然也會隨之消失了。
可隨著他的靠近,也在直白又殘忍的告訴她,那不是噩夢,而是真實發生的存在。
沈亦安放下端著的白粥,語氣溫柔體貼中又帶著她對自己身體不愛護的不贊同,「睡了那麼久,肚子肯定餓了,就算在困,也得要吃點東西後再睡。」
身體槲觫得如深秋里樹枝上的最後一片葉子的寶珠對上大哥一如既往溫柔的模樣,嘴唇哆嗦著像是抓住了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大哥,你帶我出去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二哥他瘋了。」
要不是瘋了,怎麼會說出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妹妹的話。
「寶珠為什麼會認為你二哥瘋了。」沈亦安耐性極好的托著下巴,一雙桃花眼含著笑意聽她的解釋。
「因為我是他的妹妹啊,他怎麼能對自己的妹妹做這種事,還說出那種話來。」只要一回想到二哥親自己的畫面,寶珠就覺得止不住的噁心想吐,想要把自己扔進澡盆里用香胰子清洗數十遍。
就連當初沈歸硯第一次親自己時,都不如二哥帶給她的厭惡和恐懼來得深。
因為他們是兄妹啊,哪怕不是擁有著相同血緣關係的親兄妹,也不是二哥對她有那種□□想法的噁心念頭。
沈亦安饒有興趣得像是在逗弄一隻不聽話的貓兒,「嗯?對你做了什麼。」
「是………」寶珠張了張嘴,竟她發現自己難以啟齒,更不知道如何開口。
理智更在不斷的遏制著她的訴說,特別是當她對上大哥含笑的臉時,整張臉唰地白了個徹底。
她怎麼忘了,大哥會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會對二哥的事一無所知。
隨著一聲輕笑落下,是久未見陽光的蒼白指尖跟著落在她垂落胸前的迤邐長發上,「是親了你,還是說要娶你當妻子,還是說讓你當我們的共妻。」
「寶珠,大哥應該說是你天真得可愛,還是可愛呢。」沈亦安說完,都忍不住笑出事聲。
分明是自己往日聽慣性的音調,她在此刻竟覺得冷,渾身入墜寒潭的冷。
「大哥,你………」瞳孔緊縮,心臟隨之漏了一拍的的寶珠對上大哥勢在必得的一雙眸子。
她忽然想起了沈歸硯那日夜裡和她說的話,假如大哥和二哥並非自己所想中的那樣是個風光霽月的君子,她會怎麼做。
那個時候會那麼問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來試探自己的。
他沒有直說的原因是擔心自己承受不了所謂的真相,還是單純的認為自己不會相信他,或許,二者都有吧,寶珠心想。
在她走神中,沈亦安將人摟過腰抱在懷裡,把人抱進懷裡的那一刻,他那見不得入的貪婪狠厲才能稍稍止住,又在她奮力掙扎著要離開自己懷抱時,一口咬住她耳垂,輕笑,「怕什麼,大哥又不會吃了你。」
哪怕真相已經擺在了面前,寶珠仍是想要做最後掙扎,嗓音發顫帶著無盡的恐慌,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裡滾落,「大哥,我是你們一手養大的妹妹啊,你不能那麼對我,這樣是不對的。」
「什么妹妹,就算是妹妹,你也不是我們沈家親生的。」鬆開唇舌,吐出耳垂的沈亦安掐著她的腰,瞳孔里再也不願遮掩的偏執笑意。
「寶珠,很快你就會成為我們的妻子。」他這一句話說得極為輕淺,淺得不用風吹,就自個兒在原地瘦了身,消了影,只余長長一聲嘆息縈繞耳畔。
有風湧來,垂下的煙霞色紫薇花紗簾隨風揚起,卷出芙蓉花影,苦留月色滿堂。
已經一天都沒有看見小姐從馬車裡出來,還讓她們進去伺候的冬兒皺起眉頭,來到馬車旁,手指半屈敲了三下門板,「小姐,可要下來吃個飯,或者是走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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