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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因為我有囂張的本事。」沈歸硯目光越過支窗,悠悠地落在街道上流光溢彩,絢麗多姿的花燈上,鴉羽長睫斂下。
要是在不結束,等出去後花燈會都要結束了。
那麼美好的節日,委實不應該把時間都浪費在這里。
正當其他人還在苦思冥想,並眼睜睜看著香即將燃盡之時,一襲青衫穿得如三月煙雨攏青山的沈歸硯越眾而出。
他的舉動,也在頃刻間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
有人質疑,也有人心生敬佩,「他該不會是知道了答案吧。」
「應該不會,你沒看見這道題有多難嗎,其他人都沒有想出答案,他怎麼就知道了,說不定就是為了出個風頭。」
「人家是沈狀元的弟弟,提前猜出了答案也無可厚非吧。」
周圍的喧鬧,質疑的聲音又通通在沈歸硯開口的剎那間消失殆盡,偌大的摘星樓里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鄙人不才,大膽從道家所學中理解出題人想要問的是,世間究竟是從『無』中看出『有』,還是從『有』中看出『無』。
如果是從『有』和『無』出發,它代指的是人的一生,即「生走向死」,但他們認為生命的終點並不是『死亡』而是「歸於無」。一個生命的消逝也會帶來新的生命和變化,這就是宇宙的「生生不息」和「循環往復
『有』和『無』,如果我沒有猜錯,它全句應是『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不知道我的回答可對。」
他的回答震耳欲聾,給人會心一擊。
這個回答的角度完全是他們所沒有設想過的刁鑽,卻又刁鑽得合情合理,緊接著是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和掌聲。
「怪不得是沈狀元的弟弟,我就說嗎,哥哥都那麼厲害,當弟弟的肯定更厲害。」
「你剛才可不是那麼說的,說什麼當哥哥的聰明,當弟弟的就不一定了。」
「我說了嗎,我有說了嗎,肯定是你聽錯了。」
沒有想到他會第一個說出正確的答案的莫青山身形一晃,咬著後槽牙,鐵青著臉站出來,「作弊,我懷疑他肯定是提前知道了答案。」
要不是作弊,為什麼那麼多最有望能奪得狀元的人都答不出來,就他一個默默無名的人答出來了,這不是作弊,又有什麼才是作弊。
摘星樓管事當即冷下臉,皮笑肉不笑,「公子慎言,我們摘星樓從立樓初的宗旨就是以文會友,以文定厥祥,難道對於公子來說,承認別人的成功,否認自己的失敗就那麼難嗎。」
「公子與其污衊我們摘星樓泄露答案,不如先從自身找理由。」
指腹划過雲錦袖口的沈歸硯像看跳樑小丑般,不急不緩,「你說我作弊,請問你可有證據證明我作弊,按照大慶律法,污告他人作弊者與作弊者,輕則流放重則腰斬。莫兄貴為舉人,應對大慶律例在熟讀不過。」
「我………」臉色發白的莫青書自然熟讀律例,可除了作弊,還有什麼能說明他能那麼快說出答案。
一個寂寂無名的人,又哪裡比得過他這個江浙一帶的小三元。
下一秒,沈歸硯的話更是將他推到眾矢之的,「還是說,只要是比莫舉人厲害的,都是作弊得來的成績。」
這句話不可謂不毒,如果他承認,就是和整個文人站在了對立的一面,會讓他被恥之相交,如果否認,那就說明他前面是誣告。
一時之間,莫青書額頭滾落大顆汗珠,後背冷汗涔涔。
已經想好如何羞辱沈寶珠的蕭雨柔不可置信得雙眼猩紅,指甲用力掐進欄杆里,留下悽厲的指印,「不可能!怎麼可能。」
她的夫君怎麼會輸給沈寶珠家的那個草包!
放下指腹撫摸著的香囊的沈歸硯抬頭看了眼第五層,既然贏了,也沒有繼續挑戰下去的走了出來,掩藏不住要被心上人誇獎的得意。
快步來到她面前,眼睛熠熠生輝,「幸不辱使命。」
「哼,算你還有點兒用。」沒有想到她真的能贏過莫青書的寶珠當即招呼著一幹家丁丫鬟呼啦啦的攔住蕭雨柔的去路。
「本郡主贏了,你們兩個應該沒有忘記之前的賭注吧。」趾高氣揚,下巴上抬的寶珠完美詮釋了一個成語——小人得志。
沒有想到自己夫君會輸的蕭雨柔此刻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面上依舊溫溫柔柔,「郡主你在說什麼呢,我們怎麼會那麼做,只是你我二人畢竟是同窗,還望郡主能看在你我二人昔日同窗之誼的份上,得饒人處且饒人。」
雙手抱胸的寶珠聞言嗤笑,「要是你們贏了,本郡主可不信你們會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了你多大個臉啊,敢讓本郡主看在你的面子上,你還當你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郡主不成。」
黑沉下臉的莫青書擋在蕭雨柔面前,厭惡不已,「你有什麼衝著我來,為什麼要為難柔娘。」
「行啊,那就願賭服輸,按照賭約,你們得跪下來給我本郡主磕三個響頭,然後把衣服脫光了繞著金陵城跑一圈。」想要用道德綁架她,想都別想。
她但凡有點兒道德,就應該在被揭穿假千金身份後麻溜的滾蛋,好騰出位置給真少爺,才不會想著要趕走真少爺,繼續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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