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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人證是沈亦安院裡伺候的一個小廝。
渾身是傷,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塊好肉的小廝被人半拖半壓著上來後,立馬嚇得腿都軟了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得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又在看見一旁的沈歸硯,痛哭流涕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四肢並用的爬向他所在,「公子,救我,你說過只要我幫你把大公子書房裡的試卷偷出來,你就會幫我的。」
沈歸硯壓住眉間增生的戾氣,甩開他抓住自己衣擺的手,「你是誰。」
「我,我是劉二啊,是在大少爺院裡頭伺候的小廝,少爺你忘了嗎,你之前給過我十兩銀子,說是只要我幫你把大少爺屋裡的試卷偷出來,就會再給我九十兩銀子。」劉二生怕他忘記了對自己所做的承諾,慌張的從自己的身上翻出叮叮噹噹的一堆碎銀。
「這些錢都是公子給奴才的,小的還給公子,求公子放過奴才,奴才知道錯了!奴上有老下有小,奴就不應該貪心這一百兩!」
「求公子救奴才,奴才還不想死啊。」
第54章
隨著劉二的證詞一出, 原先認為沈歸硯身為荀老的弟子,應當不會做出作弊一事來的人開始動搖了,一些中立派更是立刻倒戈相向。
「從小就被抱著養在外頭, 就算身上留著沈家的血也改變不了是個齷齪低賤小人的事實,他今日敢做出偷試卷的事來, 改明兒讓他當了官是不是就敢偷軍餉和賑災糧, 像這種無恥小人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
「我就奇怪他是從哪裡偷來的試卷, 原來是從自己親大哥的書房裡偷的, 真是丟盡了我們天底下讀書人的臉。」
「我以前和他做過同窗, 他讀書的時候就很奇怪,經常翹課不來就算了, 連作業都不做, 後面認回沈家後更是眼睛長在頭頂上,自認高人一等,看不起我們這些昔日同窗。」
「怪不得他會做出舞弊的事來,恐怕是知道自己就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又不甘心屈居於自己大哥之下, 就惡毒的做出這種事來。」
聲聲討伐的浪潮中,他們認為自己就是手持長劍劈開黑暗的劍客,伸張著不知全貌的冰山正義。
此時被萬夫指責冤枉的人好像不是沈歸硯,更像是寶珠。
聽到沈歸硯被如此侮辱冤枉的寶珠當即氣紅了臉,要不是被冬兒死命拉住, 看她不把他們的骨頭折了煲湯給狗喝,「你們在狗吠什麼!他和我結婚後,他所有的錢都給了本郡主, 他全身上下加起來都沒有一兩銀子,哪裡還能拿得出一百兩, 別是你背後真正的主子給的,目的就是讓你做假證冤枉真正的苦主!」
他身上有多少錢,她在清楚不過了,除非那小子背著她藏了私房錢!
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他背著自己藏了私房錢,而是陷害,陷害他的人還是大哥院裡的奴才,這對她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劉二嘴唇哆嗦著否認,「郡主,這一百兩確實是郡馬爺給的,奴才可以對天發誓!要不是郡馬爺讓小的做的,哪怕是給小的一千一萬個膽子也萬不敢做出這種殺頭來的事來啊。」
寶珠指著他鼻子大罵,「好啊,那你現在就發,你要是敢對天發誓你真的拿了他的錢,你就腳底生膿,頭頂生瘡,終身不舉,妻子出軌兒女不孝,活著一輩子窮困潦倒豬狗不如,死了屍體遭惡狗啃噬骨肉!」
「奴才,奴才………」
此誓言惡毒得令人髮指,莫青書肉眼可見劉二開始慌張起來,遂出聲道:「郡主,你是否欺人太甚,他身為此案的人證,郡主難不成還想要以權威脅他改口不成,郡主公然在公堂之上威脅他人改口證,是否有藐視公堂之意。」
本就對他不順眼,從開堂到現在已經憋了一肚子氣的寶珠直接貼臉嘲諷,「什麼藐視公堂,本郡主只不過是說出一句公道話罷了,到你嘴裡就成了藐視公堂,你的臉可真是大。」
寶珠抽出掛在腰間的赤練軟鞭直指劉二鼻尖,芙蓉面凝上一層霜寒,「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是收了他的錢,本郡主讓你發誓你為什麼不敢,你莫不是心裡有鬼,還是真收了別人的錢來攀咬他!」
「還有你。」寶珠的軟鞭這一次指向莫青書,「本郡主說話的時候,何時容得了你這個賤人開口說話,嘴臭就適當閉上,不用向大家炫耀你吃了糞。」
「你!簡直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何時被人那麼指著鼻子罵過的莫青書氣得臉都歪了。
自己放在心尖上連重話都捨不得說的沈歸硯眼底湧現著翻滾的戾氣,連聲線都透著森冷的警告,「虧莫舉人還是個讀書人,沒有想到會連『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真實含義都不懂,既然不懂就不要總是晃著你那半吊子水的腦袋走出來,平白惹了別人的笑話。」
寶珠認為很對的點頭,「沒錯,就是就是。」
眼見著就要打起來的宋正驚堂木一拍,冷下一張臉高聲呵斥,「公堂肅靜!這里不是允許你們吵鬧的菜市場!」
驚堂木一落,師爺立馬瞭然的過來拉開他們,並恭敬的把永安郡主這尊大佛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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