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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有看不慣沈歸硯的人鄙夷道:「拽什麼拽, 果真是被鄉下人養大的, 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要知道莫兄可是最有希望一舉折春杏的人。」
「噓,人家現在不但是郡馬爺,還是盛國公府找回來的真少爺,哪裡還是以前滿身土腥味的泥腿子啊。」
「為了榮華富貴出賣自身的人, 簡直有辱我們讀書人的風骨。」
沈歸硯走過來,似是不經意間開口,「你們對我的身份好像很感興趣。」
背後嚼舌根,結果被正主抓住的兩人頓時尷尬得不行,「誰會對你的身份感興趣, 你的身份大家不都知道了嗎。」
他們還聽說盛國公府獨寵那位假千金永安郡主,至於這位真少爺,那可是連個正眼都不得施捨, 要不是永安郡主瞧上了他的好皮囊,這人說不定早被趕出盛國公府了, 哪裡還有臉在他們面前神氣什麼。
本來大家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結果對方突然告訴你,他不是和你一樣的窮小子,而是當年被抱錯了的權貴之子,還搖身一變成為了你高攀不上的階層。
這種嫉妒,可比你知道對方生來就是權貴還要來得嫉妒。
乞丐不會嫉妒富豪,卻會嫉妒突然成了富豪的乞丐。
要爛大家就得一起爛,憑什麼你能向陽而生。
「若是不感興趣,又怎麼會像市井婦人一樣對著別人評頭論足,還是說,你們肚子裡讀的那些聖賢書,就只夠你們用來嚼別人家裡的那些事了。」沈歸硯的視線狀若無意掃過他們腰間佩戴的香囊,漫不經心的說著誅心之言。
「也難怪你們年紀一大把還是個舉人了。」
「你!」
寶珠剛坐下鴻月給她搬來的凳子,正好看見好幾個人圍在沈歸硯身邊,順口一問,「他們又在吵什麼啊。」
「自古文人相輕,遇到爭執是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沈亦安把剝好的杏仁遞到寶珠嘴邊,寶珠啟唇張嘴咬下。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那枚卷著杏仁的丁香小舌,舌尖撫過指腹的柔軟觸感,都能讓他呼吸一沉,眸色漸暗。
寶珠吃東西的時候,習慣性用牙齒叼住,然後用舌頭捲走,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柔軟的舌尖總會輕輕地舔舐過男人的指尖。
把杏仁卷進嘴裡咀嚼的寶珠見大哥遲遲沒有給自己餵第二顆,伸手扯了扯他袖口,「大哥,怎麼了?」
收回手,指腹摩挲著先前柔軟觸感的沈亦安壓下心頭燥意,「寶珠長大了。」
「我本來就長大了啊,就大哥還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看待。」
很快,第三關的試題出來了。
因為每個樓層都有身份等級限制,所以越往上,圍觀的人數也會與之相對減少。
這時,就會有文士把各位參賽後所寫的文章,以及每一層樓的試題都張貼在樓外,以防有人認為摘星樓弄虛作假。
第三層樓比的是畫。
以梅為畫,以梅提詩,時間為一炷香。
寶珠看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就要進行下一場比賽的人,欽佩不已,「怪不得能登上第十層樓的人少之又少,原來是這樣啊。」
那麼作為能登上最高層的大哥,肯定比他們所有人都厲害,「大哥,你那個時候是怎麼登頂的啊。」
「我那個時候沒有想過要登頂,或許我能登頂,只是運氣使然。」
寶珠不認同的否定,「大哥那麼的聰明,哪裡是運氣使然,要說運氣,我運氣比大哥好,可換我來,大概第一層樓都過不了。」
「所以好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最後一層樓的考題是什麼啊。」
提到當年年少輕狂之事,沈亦安眯起了眼睛,「沒有什麼。」
「怎麼可能沒有什麼,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告訴寶珠才這樣說的,你要是不告訴寶珠,寶珠就決定生氣不理你了。」寶珠氣鼓鼓的偏過臉,腮幫子似塞了兩團棉花,忍不住想要讓人伸手去戳一戳。
「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只是最後一層,並沒有什麼。」從無到有,從有到無,不過是一念之間,而這也是他當初的考驗。
「哼,我才不信。」
對作畫不感興趣的寶珠看了一會兒,遂嫌無趣的來到三樓的雅閣,並讓小二上一壺裡木渴水,一碟芙蓉餅,一碗牛肉羹,就著點心賞著樓下風景。
走過六扇春日野穹屏風的冬兒湊到耳邊,說,「小姐,福樂郡主來了,說是有話要和你說。」
正往嘴裡舀了一勺牛肉羹的寶珠秀眉微挑,她前面都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她又來找自己做什麼,該不會是認為前面在自己面前落了下風,所以很不服氣,現在要找回場子吧。
「你就說本郡主吃飯的時候不想看見倒胃口的東西。」拜託,她可是堂堂郡主,哪裡是想見就能見的。
冬兒正要回話,蕭苒已經走了進來。
「我已經進來了,郡主不用在做出趕人之狀。」蕭苒緊張得像是一隻誤入狼群立的兔子,「沈小姐,我有話要和你說。」
寶珠擱下白瓷勺,身子仰靠在如意靠椅上,雙手抱胸,「你有話要和我說,本郡主可沒有話想和你說。你知道嗎,我很討厭你。」
「我知道,我同樣也不喜歡郡主。」蕭苒掐著掌心刺疼,才沒有因羞恥掩面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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