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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你怎麼把房間布置得那麼喜慶啊?有人要結婚不成。」寶珠在屋裡轉了一圈, 越看,越覺得這個房間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啊。
但是搜索了一圈記憶,又實在找不出對應的出處。
耳尖通紅得堪比挑染胭脂的沈歸硯把梅花放進對應的白玉美人腰瓶身內, 清咳一聲解釋起來,「寶珠沒有發現, 房間裡的布置和我們成親那日一樣嗎。」
「有嗎?」又在喜房裡轉了一圈的寶珠自認看不出什麼相似, 也有可能是那天被嚇得太狠了, 所以她連帶著那一段記憶也給拋棄了。
不過她們結婚那日是夏季, 應當沒有梅花吧。
見她居然忘了個一干二淨的沈歸硯喉嚨發癢的磨了磨牙根, 輕嘆道:「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 讓夫人受到了驚嚇, 留下了不是很美好的回憶,所以我在這里,想要補上本應該圓滿的洞房花燭,也是想要真摯的向寶珠道歉,可好。」
「不好, 道歉怎麼只能嘴上說說,都沒有一點兒實際的好處。」寶珠回想起那日成婚發生的事,直到現在都毛骨悚然。
誰家好人家結婚的時候渾身是血,還做出威脅她的事來,更過分的是居然敢咬她!
她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那麼大的委屈!!!
「好, 那不知道寶珠想要什麼補償,但凡是我能給的,一定給。」沈歸硯拉過她的手往灑了桂圓紅棗花生的大床上走去, 綽綽燭影下二人化為不分彼此的親密無間。
被牽著手來到床邊的寶珠腦門一跳,就想起他吐血躺在地上, 陰惻惻威脅著她的場景,少見得她看見他的這張臉,就想脫下繡花鞋朝他臉上招呼。
「放心,我不會做什麼。」沈歸硯從托盤上取來兩杯合卺酒,並遞了其中一杯給她,「那天我們二人沒有共飲過合卺酒,寶珠這一次可不能拒絕。」
接過酒杯的寶珠只好奇,「這是什麼酒?」
「桃花酒,清香甘甜又不易醉人。」沈歸硯在她端起酒杯時,伸手從她肘彎中穿過,仰頭喝下杯中酒。
不明白喝酒還要交臂喝的寶珠把酒杯遞到嘴邊抿了一口,甜滋滋的還挺好喝的。
一杯酒才剛下肚,就聽到耳邊人狀若輕吁的一聲,「寶珠,我等你在長大一點。」
「誰小了,我的明明很大的好不好。」寶珠以為他是說自己胸小,為了自證清白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鎖骨下,很是得意。
「你看,哪裡小了。」
只是想說她年齡小的沈歸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誤會,還如此膽大的邀請自己。
掌心像被燙到一樣,從腳後跟紅到頭髮絲的沈歸硯立馬把手彈開,羞澀得不敢看她,嘴裡只能含糊不清的應著。
這模樣看著格外的純情,哪裡有像之前幾次將她壓在床邊親吻,誓要把她拆骨入腹的兇狠姿態。
抓住他手摁住的那一刻,寶珠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或許他說的是她的年齡,不是她所以為的………
啊啊啊啊,她究竟在做什麼啊!
丟人,她現在把人給打暈了還來得及嗎!
今夜月至半空,茫茫無邊落蕭聲。
「大哥,寶珠那麼晚了還沒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啊。」沈亦澤得知那麼晚了她還沒回來,急得不行,要知道寶珠從未有過留宿的前列。
唯一的一次,還是她五歲那年被人偷走。
因為那次的意外,他們都禁止她在外過夜,哪怕在晚也要親自把人接回家才安心。
指腹摩挲著纏枝藤花茶杯邊緣的沈亦安倒是比他要沉得住氣,只是那一貫掛在嘴邊的溫柔笑意早已不見蹤影,「能遇到什麼事,不過是被雜碎絆住了腳罷了。」
他口中代指的「雜碎」是誰,彼此都心知肚明。
沈歸硯手中一松,精緻漂亮的茶杯落地摔了個四分五裂,向來溫潤的眉眼染上縷縷陰戾,「我讓你安排的,安排好了嗎。」
沈亦澤舌尖頂住左腮,笑得狠厲嗜血,「安排好了,這次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很快,他想要的一切也會得償所願。
很快,隨著年味漸淡,沈歸硯離京的日子也越發近了,他自從上一次問過寶珠是否要和他一道前往嶺南後,後面就沒有在問過,他不問,寶珠也就當沒有聽過。
只是經過那天的烏龍事件後,導致寶珠每次見到他尷尬得很,臉頰也像是被熟雞蛋滾過一樣。
半夜,在她又一次口渴要喝水,接過他遞來的水杯後,暈乎乎地問,「為什麼你夜裡給我倒的水都是溫熱的,就連溫度都正合適。」
之前他不在的時候,她掙扎著起來給自己倒的水簡直涼得連骨頭縫裡都冒著寒氣,直打一個激靈。
沈歸硯答疑,「我知道你夜裡有喝水的習慣,現在天冷喝冰水總歸對腸胃不好,要是現燒又要時間,所以睡覺之前,我都會把燒好的水放在填了棉花的鑒缶里,到你要喝的時候,水溫正好合適。」
寶珠沒有想到自己口中溫度正合適的水是這樣來的下意識的問,「會不會很麻煩啊。」
「不麻煩,這些事只要有心就能做到。」只要是在關於她的事情上,他從來覺得麻煩,只會反思自己會不會做得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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