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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模樣看起來怪可憐的,要是自己不選他,他會不會哭啊。
可是二哥對她那麼好,不選二哥怎麼能行啊。
一時之間,寶珠陷入了糾結的天人交戰中。
認為自己除了大哥以外,永遠會是寶珠第一選項的沈亦澤正要嘲諷他的不自量力,卻在寶珠把原先伸向自己的手拐了個彎伸向沈歸硯手中的蓮子糕時,臉上的錯愕甚至來不及收回。
寶珠鬼使神差的伸手接過沈歸硯用叉子給她扎的蓮子糕,又心虛地揚起笑臉對二哥笑,「二哥當然對寶珠好啦,只是寶珠已經吃了好幾個芋圓丸子,都有些膩了。」
屋內的空氣因她出其不意的選擇而變得凝滯,厚重得像回南天裡潮濕的水氣蓋在身上。
因自己被選擇的沈歸硯微不可見地勾起唇角,眼尾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得意,哪兒還有剛才因被不選擇,而失落難過得要哭出來的模樣。
從未想過自己會不被選擇的沈亦澤放在桌下的手指緊握成拳,艱澀的擠出一抹笑,「原來是這樣,也怪二哥沒有注意。」
這時,沈亦安看著幾乎沒有動過筷子的人,好看的劍眉微蹙,「可是我這里的早點不合宥齊胃口?」
鬆開竹箸的沈歸硯抿隨意地扯了扯嘴角,「大哥這里的早飯很美味,只是我來時已經用過了,要是在多吃,擔心會積食。」
還在為前面他給自己餵茶葉蛋而生氣的寶珠在桌底下抬腳踹了他一腳,「大哥你不要理他,反正餓不死他就行。」
用她的話來說,他就是不識好歹。
眼見早膳用得差不多了,沈歸安含笑地望向沈歸硯,「宥齊,你隨我到書房一下。」
沈歸硯起身跟上。
寶珠很好奇大哥會和他說什麼,想要跟上,卻被二哥按住,並聽見他說,「左右是讀書人之間的事,寶珠不一定會喜歡聽。」
如果是關於學習後,寶珠立馬不想聽了。
她好不容易不用再去國子監上學了,才不要自我折磨。
掛著一幅紅梅傲雪圖,緩緩放下的竹簾濾去日光的尖銳,只留下熹微般清澈的的書房內。
坐在輪椅上的沈亦安並沒有馬上說明何事,而是取出書架中的一本雜書隨意的翻閱起來,也不招待他坐下,就那麼讓他隨意的站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的陽影漸漸中移,灑下斑駁水墨畫。
把對方晾了半盞茶的沈亦安方才放下了手上雜書,一雙沈家人獨有的桃花眼褪去了先前的暖意,而是雙目怠漠,「你可知道,我叫你過來是因何事。」
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垂睫斂眉的沈歸硯搖頭,「宥齊不知。」
沈亦安看著這嘴上說著不知,實際上心裡明兒清的少年,前面既已晾了他許久,也不在拐彎抹角的開門見山,「你和寶珠已是夫妻,應該清楚過早同房對寶珠身體百害無一利,我希望在寶珠真正長大之前,你們二人最好分房而睡。」
若非他得知他們昨夜並非圓房,他又豈會讓他踏進青居半步。
他的語氣不是提醒,而是在明顯不過的命令。
沈歸硯並不意外他的話,毫不避讓的直直對上他的審視,「我知道大哥是在為我和寶珠考慮,但我也有句話想要告訴大哥,我並非畜生,更不會和寶珠分房而睡。
於公,我是她的丈夫,天底下哪裡有夫妻分房而睡的道理,於私,我和寶珠既是夫妻,要是和她分房睡,豈不是會對外亂傳我和寶珠夫妻不和。」
他就算是在禽獸也知道寶珠的身子骨還未長開,容不下他,何況女子過早同房只會對身體有害無益,即使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嫁人,成婚又如何 。
孩子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在意的只有寶珠這個人,並非所謂的孩子。
如果兩個人的感情因為一個孩子而破裂,那只能說明不是很愛。
女子生產猶如在鬼門關走上一遭,他舍不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兒去吃完全不必要的苦,更不希望所謂的孩子分走她對自己的關心。
沈亦安轉動著身下的輪椅來到十字海棠式的窗柩邊,由著陽光傾灑而下,「男人的自制力,可不能光停留在口頭,我更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你要知道,寶珠是我們整個沈家的掌心明珠。」
沈歸硯迎上他的視線,毫不退讓的訴說著認真和篤定,「這些話不用大哥說,我都會做到,我不但會做到,還會昭告天下,她是我獨一無二,不允任何人窺視的寶珠。」
陽光籠罩下的少年不但有野心,還有對寶珠的勢在必得。
吃完後,寶珠還不想離開,但是沈歸硯說大哥剛回來,應該要好好休息,她才不情不願的離開。
回琳琅院的路上,沈歸硯問起,「夫人為什麼想到,要讓大哥教我功課,是擔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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