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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苹則勸道:「你忘記了,今日的賞花宴, 主要的主人公是長公主新認回來的郡主。」
寶珠卻不以為然, 從簪盒裡取出一支鑲珠寶蝴蝶金簪比劃後往發間簪,「那又如何,本郡主是去參加賞花宴的,總不是畏畏縮縮的讓人看了笑話。」
鏡中少女膚白如雪,唇若點朱, 抬眸間顧盼生輝,說不出的靈動鮮活。
冬兒一臉贊同,「小姐說得對,而且小姐在家中病了那麼久都沒有外出,外面的人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小姐呢。」
冬兒一想到那些人的醜惡嘴臉, 就氣得為小姐抱不平,就算小姐不是真正的沈家血脈,也是聖上親封的郡主。
「可是…………」雪苹擔憂的話還沒說出, 就被寶珠不滿的聲音蓋過。
「我不要玉簪,換支金的。」玉簪太素, 竹簪太雅,掐絲琺瑯寶石簪又顯得過於老氣,唯有金銀二簪最得她心。
「奴婢也覺得金簪更襯小姐。」冬兒喜滋滋的又從簪盒裡取出一支鑲寶雙層花蝶金簪,「今日小姐定然是賞花宴里最引人注目的一個。」
等她折騰了一個時辰才打扮出來後,馬車已停在府外。
馬車共有兩輛,沈母坐在前一輛,後一輛留給他們,好讓兄妹倆培養下感情,也為打破外人嘴裡他們兄妹不合的傳言。
寶珠和宥齊都是好孩子,哪裡會不合。
梳著飛仙髻的寶珠剛踩進馬車,迎面撞見正在持卷閱書的沈歸硯。
細看才注意到,他今日不在穿著他那些洗得泛白,連袖口都磨出毛邊的乞丐衣,而是換了一套水色滾雲邊直襟長袍,男子及冠方才束髮,所以他帶著一頂白玉發冠,長纓垂肩,耳根留兩縷頭髮。
端得貴氣風流,劍眉星目。
他這模樣,倒是挺好看的。
「寶珠今日好像尤其高興,可是遇到了什麼好事。」沈歸硯從她進來的那一刻,便停下看書的動作,把小几上的糕點遞過去。
嘴角翹得壓都壓不下去的寶珠選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揚起下巴,輕輕地哼上一聲,「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她一想到晚一會兒會發生的事,又止不住地翹起嘴角,眼梢上挑的嘚瑟炫耀起來,「不過我看啊,有些人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咯。」
沈歸硯一噎,啞然失笑,「不知是什麼好事,寶珠可否告訴我。」
他真的很想告訴她,你就差沒有把要做壞事給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了。
寶珠昂起高高的脖子,像一隻驕傲的天鵝,睨上他一眼,「至於是什麼好事,你等下就知道了。」
反正他馬上就會知道了,不是嗎。
沈家的馬車剛駛到長公主府邸外,便有一管家笑得殷勤的上前,「沈夫人,沈小姐你們來了,快快請入內,殿下已經等了你們許久。」
他說完,又看向落在最後的沈歸硯,眼神銳利的打量起來,「想來這位就是沈小少爺了,長得果真是一表人才,才貌雙全。」
不耐煩聽這些奉承話的寶珠提起裙擺,走向不遠處剛下馬車的張綰晴,說,「母親,我去找綰晴她們玩了。」
「去吧。」
早來了的張綰晴並沒有同母親一道進去,而是等了寶珠來後在進去。
她今日穿了件水綠色半臂襦裙,涼爽得像炎炎夏日裡迎面而來的一縷清風,反觀穿著桃粉襦裙的寶珠鮮嫩得像春日枝頭第一朵綻放的桃花,紅粉嫣然奪春色。
兩人一同進入長公主府花園,原先有說有笑的貴女圈瞬間冷了下來,和寶珠不對盤的更是心生鄙夷,認為她可真不要臉。
大理寺卿之女穆塵羽手持小團花扇上前,鄙夷又嫌惡的以扇捂鼻,「沈寶珠,想不到你居然還有臉敢出門,要我是你,早就應該躲在家裡不出來,識趣點就該早點離開金陵,回到該回的地方,而不是一直厚臉皮的霸占著不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
原先的她是盛國公府大小姐,又是聖上親封的永安郡主,哪怕是借給她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和她那麼說話,可,誰讓今時不同往日。
她沈寶珠哪兒是什麼寶珠,頂多是偷梁換柱,霸占了他人多年身份的假貨。
也有人跟著幫腔,「一個霸占人家真少爺身份的假千金還敢堂而皇之的出來丟人現眼,也是,要不是臉皮厚,也干不出偷人身份的事來,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我還聽說,這假千金之前還帶著一幫人去欺負真少爺,簡直是心腸歹毒。」
「你們要是在多說一句話,信不信本郡主直接把你們扔下湖底餵魚。」張綰晴在寶珠出聲時,先一步維護她。
穆塵羽蹙起好看的眉頭,似乎不理解,「郡主,那沈寶珠可是鳩占鵲巢的假千金,你堂堂郡主,怎能自甘墮落得與這種人為伍。」
張綰晴才不理會她們的挑撥離間,挺起胸膛 ,「就算她不是真的沈家大小姐又如何,她依舊是聖上親封的永安郡主,也是本郡主的朋友。」
張綰晴厲色掃過一圈,「要是在讓本郡主聽到你們說我朋友的壞話,本郡主雖治不了你們的罪,但是我阿爹,沈伯父可不是那麼輕易放過你們。」
只是女郎間的幾句口角之爭要是真傳到了大人耳邊,那已經不算是普通說笑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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