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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一張臉由紅轉白的寶珠抓起床上的紅棗桂圓朝他砸去,心中壓著一團火氣,「姓沈的,你發什麼顛啊!」
「本郡主命令你放開我的腳,聽見了沒有。」
被一顆桂圓給砸到的沈歸硯動了動眼珠子, 隨後茫然地鬆開了握住她腳的手,然後整個人仰躺在地上,被血染透的喜服在身下洇出一大朵血色之花。
美得妖艷, 美得頹靡。
他不說話,就那麼安靜的躺著, 宛如死了一樣。
把腳收回去的寶珠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又見從他身下不斷湧出的鮮血,頭皮繃緊得以為他要死了,畢竟正常人哪裡會流那麼多血啊!
室內燃著的龍鳳雙燭正噼里啪啦的跳動著,也在直面傳遞給寶珠一個訊息。
要是沈歸硯真的死了,別人肯定會認為是她殺的人!
新婚日新娘殺死新郎,光是想一下就知道這個消息有多勁爆,甚至連她本人怎麼死的下場都想到了。
被自己想法給駭得手腳發抖的寶珠艱難的挪動著來到他旁邊,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臉,又咽了口唾沫,「喂,姓沈的,你可別嚇我啊。」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巴不得馬上改嫁,不對,你就算是死了,也給我死在外面,別死在房間裡讓我晦氣。」寶珠甚至盤算起,等他死後自己能分得多少錢,然後有多逍遙快活。
反正她又不喜歡他,他早死晚死都和自己沒有關係,唯獨不能死在今天!
因疼痛而導致視線不斷模糊的沈歸硯聽到她要改嫁,立即掙扎著睜開了眼,宛如鋼筋澆灌而成的握住她的手腕不放開,唇舌間咀嚼出狠厲的血腥味,「你敢。」
「你都要死了,你看我敢不敢,我不但要改嫁,我還要去………」寶珠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疼得大叫起來,
「啊啊啊!」肩膀被他咬住的寶珠疼得眼淚直掉,一隻手拽著他的頭發,一隻手拍打著他流血不止的傷口。
「姓沈的你屬狗的是不是,居然敢咬我,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蛋!畜生!王八蛋!」
直到口中嘗出血腥味的沈歸硯方才鬆開了嘴,又像是察覺到做錯了事,伸出舌頭小心翼翼的舔舐著她的傷口。
兩只手卻禁錮著她纖細的腰肢摟進懷裡,彼此的軀體緊密貼合得不留一絲縫隙,小聲的呢喃著對不起。
被他又咬又親的寶珠抗拒著推開他,「我告訴你,就算你現在跪下來和本郡主道歉,本郡主都不會原諒你的!」
他就是個瘋子,她後悔了,才不要嫁給他!
「反正這婚,本郡主是離定了!」疼得眼淚落在睫毛上的寶珠卻被他下一句話給嚇得直瞪眼,伸出一根手指頭,顫巍巍的指著他鼻子。
「你敢!」
只因他說的是,「我要是死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讓寶珠給我陪葬。」
就算是死,他們都應該死在一起,他又怎麼容忍她另嫁他人。
沈歸硯握住她的手指,將其半屈籠在掌心,一隻手撫摸上她因害怕而發顫的臉頰,「夫人應該知道,我這個人不但心眼小,更是眥睚必報的小肚雞腸。」
他口中的「夫人」喊得極為熟稔又親熱,仿佛已經在私底下喊過了很多次。
他更清楚的明白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好人,特別是面對她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暴露出自己真實惡劣的一面。
臉頰被他撫摸的寶珠不認為他嘴裡說的話是玩笑話,而是貨真價實的威脅。
所以,她那個時候為什麼要鬼迷心竅的答應嫁給他啊,要是沒有嫁給他,自己也不用受委屈,還不用被威脅。
而且一想到他居然咬了自己一口,有些事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她堂堂永安郡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寶珠眼睛死死地瞪著他那白得晃眼的鎖骨,猛撲過去死死咬住,反正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吃半點虧!
守在外面的張嬤嬤聽著裡頭的動靜,笑得臉上的褶子皮都跟著展開。
夫人還擔心歸硯少爺沒個輕重,瞧瞧裡邊多熱鬧,保准再過不久夫人就得要當祖母了。
就是這裡頭的動靜也太大了些吧,寶珠小姐年齡還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新房裡的一對新人沒有出來,擱在外面可謂是引起一陣談論。
身為新娘和新娘的二哥的沈亦澤笑著和宴請的男客們喝酒,他又穿著圓領紅袍,洋溢著喜色,一時之間倒是分不清,今日成婚的新郎到底是誰。
更讓他們好奇的是,一向疼愛永安郡主的沈家大公子為何沒有趕回來,可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今日同來參加喜宴的還有蕭亦霖,但他只是送了禮後就找了理由離開。
因為他沒有想到,昔日跟在自己身後一口一個蕭哥哥,還說著以後會嫁給自己的小姑娘會那麼快嫁人,嫁的人還並非是他,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一樣,堵得難受。
可是他現在無論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只能祝福。
還不知道正被人誤會了的寶珠正兇狠的拿起藥粉往沈歸硯千瘡百孔的傷口上灑,那些人怎麼那麼沒用,為什麼不下手在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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