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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一聽,立刻炸毛起來,「誰說本郡主會怕了,你一個沒用的書生都不怕,本郡主又怎麼會拍。」
沈歸硯伸手遮住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刮蹭得他掌心發癢,喉結不自然的滾動,「我只是怕你會做噩夢。」
那樣血腥的畫面,他又怎麼捨得讓她看見,成為她午夜夢回的噩夢。
「那你也太小看本郡主了。」寶珠仰起高傲的頭顱,不屑一顧,「我告訴你,本郡主可不是被嚇大的。」
就算她怕得要死,也絕對不會在他面前露怯,要不然可丟臉死了。
這時,遮擋了外界光線多時的車門被暴力推開,少許光亮鋪天蓋地的往裡鋪滿,好照出內里的齷齪黑暗。
「醒醒,還沒死吧。」
「老子都說了蒙汗藥要少下點,現在一個兩個都還沒醒,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呢,就算不死,傻了怎麼辦。」
隨著門板的掀開,也讓寶珠趁機看全了馬車裡的全景,偌大的馬車裡除了她和沈歸硯,果真還有其她被捆住手腳,嘴裡塞著抹布,且還昏迷不醒的少女。
不是她以為的仇家綁架,而是遇到了天殺的人販子!!!
掀開帘子的男人掃了裡面一眼,剛要把饅頭扔進去,一柄泛著寒光的刀子突兀的架上他的脖子,還沒等他發出聲音,人已經軟了下來。
殷紅的血,細細的從傷口流出,染髒馬車一角。
目睹他乾脆利落殺了人的寶珠此刻連呼吸都屏住了,瞳孔瞪大得忘了反應,以至於沒有注意到,男人的手腕上刺有一朵形狀怪異的花。
收回刀的沈歸硯對上一雙布滿驚恐害怕的眼睛,他下意識的不希望她怕他,更不希望她用這種眼神看他,原先巧舌如簧的嘴竟也成了啞巴,抿了抿唇,喉嚨透著干啞,「如果我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我們,我殺他只是為求自保。」
他想要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到了嘴邊卻成了,「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因此害怕我,疏離我。」
對比於長篇大論的大道理,為人處世,他最怕的是她害怕他,更認為他是嗜殺成性之人。
望著他向自己伸來一隻手的寶珠不斷地往後退,直到抵上木板,好半晌才想尋回了自己的聲音,頭皮陣陣發麻,「你,你會不會………」
會不會把她也殺了,畢竟自己那麼欺負過他。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肯定會嚇得尖叫,但她卻不是,只是害怕他下一個要殺的人是自己。
「不會,我永遠不會做出傷害的事,也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來臨。」他說這句話時,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鄭重,認真。
正在埋鍋做飯的人見老三遲遲未歸,嘀咕起來,「老三去送個饅頭,怎麼送了那麼久還沒回來,該不會是對那些貨動手了吧。」
「不行,那些貨可是大人指定要的,我得過去看一下。」老李說完,起身往關押著少女們的馬車走去。
由於擔心出城的人數過多引起官府懷疑,他們這一行人也才十個人。
男人剛要靠近馬車,就看見正帶著寶珠逃走的沈歸硯,當即大喝一聲,抽出腰間大刀,凶神惡煞的攔住他們,「你們想要逃去哪裡。」
他的一聲大喊,立馬引來了其他人。
刀疤臉對地啐了一口,「老子在這裡告訴你們,但凡是想從老子手下逃跑的人,都只有一個字,死。」
「是嗎,那我倒是很榮幸會成為唯一的例外。」清楚沒有退路可走的沈歸硯抽出腰間軟劍,整個人氣勢陡然一變。
原先的他看似清冷,此刻像極了一柄鋒利的,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利劍。
「老大,我怎麼感覺這小子有點兒邪門啊。」
刀疤男蒲扇大的巴掌拍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有啥好邪門的。」
沈歸硯用身體擋住寶珠,唇線漸漸拉直,「閉上眼睛,往前跑,不要回頭。」
「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能回頭。」
「那你呢?」換成不久前,寶珠在他開口的那一刻,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跑掉,管他是死是活,可她現在竟產生了一絲猶豫。
「我不會有事的。」沈歸硯挑眉一笑,「寶珠是在關心我嗎。」
他這一笑,宛如千樹萬樹梨花開,更像是對他們明晃晃的挑釁。
被無視的刀疤男怒道:「臭娘們,你想跑,你問過我們了嗎。」
收回唇角笑意的沈歸硯持劍擋在他們面前,漆黑的眼底划過凌厲的殺意,「你們的對手是我,對女人下手算什麼本事。」
「兄弟們上,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教訓,讓他下輩子清楚,不是什麼英雄都能逞的。」
「不要!」掌心發汗的寶珠想要過去幫他,可她的手和腳完全僵在原地,蒼白的嘴唇哆嗦著吐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符。
「沈寶珠,我命令你立刻閉上眼睛,轉過身往後跑,不要回頭!」這一次,他不再像往日那樣帶著戲謔的調侃,而是選擇把生的機會留給她的勇士。
這一次的寶珠再沒有絲毫猶豫的閉上眼,轉身就跑。
因為她不可能為了一個沈歸硯陪葬,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轉過身的那一刻,寶珠清楚的聽到了刀劍入骨,割破皮肉的刺耳聲響,瀰漫在空氣里的血腥味幾乎濃郁得化為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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