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此刻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小姐絕對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今日沐佛節,親自前往皇城寺的沈母剛從外面回來,迎面撞見跑得過急,連鞋子都跑掉一隻的冬兒,心下頓時浮現出一抹不安,厲聲道:「你不在小姐身邊伺候,慌慌張張的跑回來做什麼。」
冬兒和雪苹兩個丫鬟都是自小伺候寶珠長大的,她們狼狽不堪的跑了回來,獨獨不見寶珠,有心人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淚水糊了滿臉的冬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瘋狂磕頭,「夫人,小姐,小姐不知道被哪裡衝出來的歹人給擄走了。」
「是奴婢沒用,是奴婢沒有保護好小姐!還求夫人快快派人去找小姐,要不然,奴婢擔心小姐出了什麼意外!」
「什麼,你說寶珠了怎麼了。」聞言,腕中佛珠吧嗒落地的沈母只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要不是身後的婆子扶住她,她怕是能直接昏死過去。
但她又很快清醒過來,知道現在不能暈,壓著指尖泛起的顫意,厲聲道:「趕緊派人去找寶珠,在去把老爺叫回來,找人的時候不要大張旗鼓。」
寶珠被賊人所擄,要知道此事傳出去必然會對她名聲有礙。
她已經到了議親的年齡,縱然聖上親封她為郡主,難免不會有人用她生母做文章。
要知世人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今夜的金陵城並不平靜,連空氣里都涌動著罪惡的味道。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寶珠在醒來後,整個人顛簸得連她的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睜開眼後,入目所即皆是暗沉的墨染,偶有幾縷光亮隨著馬車的顛簸映照入內,似一隻只翩躚起舞的明蝶,璀璨又美好得稍縱即逝。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唯有空氣里瀰漫的,獨屬於人身上發出的汗臭味熏得她作嘔,更因為身下的顛簸不斷刺激著她嘔吐的yu望。
等眼睛逐漸適應黑暗後,寶珠才注意到馬車裡除了她,還關有其她人。
在她不受控制的發出尖叫時,一隻手迅速的捂住她的嘴,把她擁入懷裡,也阻止了她的尖叫。
「是我,別怕。」低沉清冽的男聲,似給她的心臟投入一劑強有力的心安。
「沈歸硯。」
被捂住嘴的寶珠拼命的眨眼,示意他把髒手放開。
他居然敢用可能出恭後沒洗的髒手碰她,她絕對不會原諒他,還要把他碎屍萬段!
身後人湊到她耳邊,似情人在廝磨,溫熱的氣息曖昧又強勢的噴灑至她耳畔,頸部,「你確定不會發出聲音嗎,寶珠妹妹。」
已經快要被自己所想給噁心到的寶珠拼命點頭眨眼,在不把你的髒手拿開,她就要窒息了。
身處於黑暗中,人的嗅覺和聽覺總會無限放大,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從身後少年身上傳來的皂角香,當他溫熱的氣息落到敏感的耳垂上時,身體會下意識的泛起顫慄。
那是怎麼一種感覺,一種被蟒蛇盯上的感覺。
黑暗中,沈歸硯近乎貪婪地注視著她,像是一條躲藏已久的毒蛇,露出了他鋒利帶毒的長獠牙,正等著將它心儀的獵物咀嚼入腹。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貪婪,又帶著難以言喻的克制,即便是在黑暗中也不敢過分褻瀆。
並不知危險來臨的寶珠喉間湧上一陣噁心,隨著噁心的粘稠感越發強烈,連呼吸的氣息都泛著令人作嘔的念想,推開抵著她的胸膛,「不行了,我難受,我想………」
捂著她嘴的沈歸硯意識到什麼,正要把手拿開,寶珠再也受不住的吐了個昏天黑地,仿佛要把膽汁一起噦出來才甘心。
太難受了,難受得她像是即將要溺斃於穢桶中。
難受得眼淚鼻涕齊涌,喉嚨似黏了一層發臭的米粒糊,咽不下,吐不出,只能生生卡在那處折磨著自己。
就在寶珠不知道怎麼辦才能把卡在喉嚨里的米粒咳出來時,一隻手扶上她後背輕輕拍打,一隻手取出帕子幫她清理面上狼藉,臉上沒有絲毫嫌棄。
「你用力咳出來,咳出來就會好受很多。」
「慢慢來,不急。」
在他細聲溫言的安撫下,嗓子都快要咳啞了的寶珠抬起通紅的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欲落未落,「你是不是嫌我髒啊,你要是敢說出半個字,本郡主一定會殺了,不開玩笑。」
她也不想吐的,可真的是太難受了,而且還丟人丟到她最討厭的沈歸硯身上,她更憤怒。
少女向來嬌縱的嗓音帶上了一絲啞意,連威脅的話都透著一絲撒嬌意味。
「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坐馬車暈車是很正常的一種生理現象,我為什麼要嫌棄你,而不是第一時間關心你的不舒服。」沈歸硯把她臉上的污漬擦乾淨後,才注意到她剛才全吐在他衣服上了,沒有半分猶豫的把沾滿噦物的外袍脫下,捲成團塞到角落裡。
「喝口水,會舒服一點,或者漱下口也好。」沈歸硯取出腰間掛著的水囊遞到她嘴邊,小心的遞到她嘴邊,餵她喝下。
本就難受,又吐了一回的寶珠身體軟得連抬起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何況他說得對。
吐完後確實要漱下口,喝點水後也會舒服一些。
「要是還認為難受,你靠在我懷裡休息一下。」沈歸硯取出一個小瓶子放到她鼻子下嗅。
清涼的薄荷味瞬間沖淡了她的噁心感。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