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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心裡還是猶豫的,雖然自古就有兄弟代娶新婦的事,可她卻不希望發生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沈亦澤壓下唇角勾起的笑意,眉眼間一片糾結,「在等等吧,宥齊應該是在路上耽誤了,說不定馬上就到了。」
大門外的沈家眾人正盼著迎親隊伍前來,坐在喜房裡的寶珠正吃雞汁蟹黃餃,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跑出去好幾次,且欲言又止的冬兒。
冬兒不說,喜房裡可是有不少和寶珠不對盤的人,當即忍不住小聲嘲諷起來。
聽到吉時都要過了,迎親隊伍還沒來的寶珠氣得一把將蓋頭掀開,「我就說那個姓沈的肯定是要故意羞辱我,我知道他黑心腸,沒有想到他居然敢那麼落我的面!他給我等著,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塊!」
人群裡面最高興的,當屬前來觀禮的蕭苒,要是他們的婚結不成,就說明她還有機會和宋哥哥在一起。
眼見著吉時就要誤了的沈母也惆悵的嘆了氣,喚來老二,「逾白,眼見吉時就要過了,不如………」
第32章
沈母的話還沒說完, 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吹吹打打,以及馬蹄飛濺的聲音。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快看, 是新郎官來了!」
隨著人群散開,一支吹吹打打, 喜慶熱鬧的隊伍走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一襲喜袍, 頭戴展腳幞頭, 襯得人卓爾不凡的沈歸硯, 只是他的臉色略顯慘白,仿佛剛受到了什麼驚嚇。
——屋內——
已經把蓋頭掀開的寶珠正要說不嫁了, 誰愛嫁誰嫁, 反正她不要嫁時,先前到前院打聽消息的雪苹急匆匆地跑進來,人未進門,聲先大喊。
「小姐,歸硯少爺來了!」又見把蓋頭掀開的寶珠, 急道,「你們還不快點幫小姐把蓋頭蓋上,姑爺馬上就要過來了。」
「要是在耽誤下去,誤了吉時我看你們怎麼辦。」
聽到姑爺馬上就到的丫鬟婆子們瞬間手忙腳亂起來,唯有一旁的蕭苒慘白著一張臉, 身形輕顫的似一枚風中柳絮。
一直注意著她的湯芩竹譏諷道:「要是那日郡主信了我說的話,今日我們來參加的應該你福樂郡主和沈家少爺的婚禮,可惜了。」
要不是這蠢貨心虛膽小不敢來, 寶珠也不會遭了人算計。
至於算計的那人是誰,恐怕除了今日春風滿面的新郎官, 她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選。
丫鬟們剛把寶珠扯下的蓋頭給她重新蓋上,鐵青著臉的沈亦澤走了進來,身後並不見新郎官的影子。
沈亦澤從進屋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便黏在坐在喜床上,一襲紅嫁衣美得令人窒息的少女身上,呼吸急促地上前,拽過她的手腕,壓低聲線,「寶珠,要是你不想嫁的話,二哥可以帶你走。」
今日的新郎官應該是他才對,而不是那個早就該死的廢物。
被蓋頭遮住視線的寶珠感覺到二哥握住自己掌心時泛起的濕濡,不免奇怪,連向來軟甜嬌懦的嗓音里都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埋怨,怨懟,「二哥,你明知道我不想嫁,為什麼前面沒有帶我走,到了今天才說。」
今天府里來了那麼多人,要是她真的走了,以後丟臉的不止是她,還有整個沈家。
但凡二哥能早一點和她說,事情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對不起,是二哥的錯。」被她一句話堵住的沈亦澤喉嚨哽得難受,歸根結底,是他的自大造成了現在的局面,他就應該聽大哥的話,多做兩手準備,而不是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最後一天。
成,皆大歡喜,但他唯獨沒有想過自己會失敗。
就像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寶珠會嫁給其他人,還是嫁給一個早應該死的人!
把手抽回的寶珠垂下眼帘,瓮聲瓮氣的壓下涌到鼻尖的難受,「我不怪二哥,要怪,怪的也應該是我。」
要是她那天沒有喝那麼多酒,不去看熱鬧,或者是在小心一點,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也怪她離家出走連一天都堅持不到就灰溜溜的回來了,但凡她多堅持兩天,事情說不定還會出現轉機。
沈亦澤喉頭像是哽住硬物一樣難受,更多的是他對自己輕敵後產生的怨恨,自責,「如果寶珠哪天想要休夫了,一定要告訴二哥,知道嗎,二哥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任何人都不能。」
寶珠趴在二哥的背,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分明是不想嫁的,可是當二哥背著她走出房門的剎那間,她只覺得鼻尖酸澀得難受,喉嚨,心臟口都悶悶的,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得要喘不過氣來。
寶珠的手指蜷縮著抓住二哥的衣服,小聲地呢喃著,喚了一聲「二哥。」
「嗯,二哥會一直在。」
沈亦澤背著寶珠出來後見到大門外的沈歸硯,眼底閃過一抹濃烈的殺意,又很快掩下,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他命會那麼大,更多的還是小瞧了他,讓他有著活回來的可能。
那群人也真是沒用,就算殺不了他,為什麼不能阻止他在吉時前趕來。
只要他在晚上半刻鐘,今日迎親的新郎就會是他沈亦澤,和寶珠上祭先祖,下告神靈,洞房花燭的也應該是他沈亦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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