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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色調皆為嫩黃,淺粉二色,窗邊的三腳珊瑚架上放著一個雨過天青色美人瓶,此時瓶里正斜插著幾株紅梅,散發著清冷馥郁的香氣。
走過小紅梅屏風,見到的是寶珠正抱著那道聖旨在床上開心得直打滾的模樣,不禁醋溜溜起來,「寶珠收到了大哥的禮物後,還喜歡二哥嗎。」
果然,他始終比不上大哥更會討寶珠歡心,兩箱玉石,又哪裡比得上一個郡主的身份金貴。
他也沒有想到大哥會把那個承諾,用在為寶珠請封郡主。
從床上坐起來的寶珠極為誠懇又認真地眨了眨眼,紅唇濕潤,「喜歡,我當然喜歡二哥。」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先前在床上打滾,致使她穿得整齊的外衫已松垮垮得漏出一角杏色小衣,鎖骨旁的一顆紅痣妖異得惑人。
「當真?」喉結沙啞著滾動的沈亦澤靠床坐下,幽深的瞳孔里翻滾著潮水般的波濤洶湧。
「比珍珠還真。」寶珠怕二哥生氣,笑得眼睛彎彎的湊過去親了二哥臉頰一口,摟著他脖子撒嬌,「寶珠喜歡大哥的禮物,也喜歡二哥的禮物。」
「難道二哥都不信寶珠了嗎。」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在她的吻落下臉頰的瞬間,迸發出怎樣濃烈的渴望野欲。
紅梅掩隱下,有清風穿堂而過。
雕花隔窗間,倒映著婆娑弄影。
寶珠第二天出門,遇到和她一道上學的沈歸硯,揚起下巴,高高在上的用鼻孔看人,並炫耀的露出腰間掛著的,由一整塊粉玉雕刻而出的兔子,「你看到了沒有,我就說大哥和二哥最疼愛的就是我,你識趣點就快點滾出我家。」
「要不然你哪日惹惱了本郡主,本郡主可不會對你心慈手軟,而是要教你一下,什麼叫做規矩。」說完,徑直上了馬車,並讓馬車開走。
她堂堂永安郡主,才不要和這種滿身酸臭味的人共處一車,要不然熏到了她的新衣服怎麼辦。
認為自己得到一塊免死金牌,哪怕假千金身份被揭穿都無所畏懼的寶珠心情愉悅的來到國子監,心裡則在盤算著怎麼把人趕出國子監,然後趕出金陵。
最好是讓爹娘對他徹底失望,不願承認的污點。
結果剛下馬車,遠遠地看見一個穿著嫩綠色雙拼襦裙,梳著十字髻,用垂金鈴紅綢髮帶點綴的少女雙眼通紅的朝自己走來。
寶珠頓時面露嫌棄,怪不得她今早上出恭不爽利,原來是有髒東西在這裡等著了。
「沈寶珠,你現在很得意,很囂張是不是!」蕭雨柔看著眼前少女,往日的端莊淑良再也維持不下去,剩下的只有滔天的怨恨,不甘。
憑什麼這種事要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沈寶珠這種一無是處,整日只會惹是生非的草包!
寶珠以為她在說自己永安郡主的身份,立馬挺直腰杆,嘚瑟又張揚,「本郡主囂張又不是一日兩日了,怎地到你的破嘴裡就成了今天囂張,難道我昨天,前天不囂張嗎。」
「不過嗎,這也是沒辦法的,誰讓你不像我那麼好命,有著疼愛我的大哥,二哥。」寶珠輕咳一聲,再次炫耀起腰間新得的兔子玉佩,「本來我覺得你人挺討厭的,但你今天特意來恭喜我這個大名鼎鼎的永安郡主,我這個人向來大度,也不是不能勉勉強強接受你的祝福。」
聽她雲裡霧裡說了一大堆的蕭雨柔只認為她是在羞辱自己,眼睛含上恨意,掩在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我告訴你,你不會得意太久的!我們走著瞧!」
寶珠掏了掏耳朵,噓了一聲,「只有笨蛋才會說這種話,果然你就是個笨蛋。」
難道不知道壞人一般都是悶不吭聲幹壞事才對。
就像她,哪怕要幹壞事,幹了壞事也不會囔囔得天下皆知。
剛進鱣堂,寶珠就被滿臉紅光的曲紅纓拉到一旁嚼起八卦,手上還塞著她給的蜜烤栗子,「寶珠,你知不知道長公主府昨晚上發生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啊?」寶珠陷入一絲迷茫,但她的表情告訴著別人,她很渴望要吃這個瓜。
「你還記得長公主的女兒,那個和我們一直不對付,整天裝柔弱,害我們被博士罵的蕭雨柔嗎,嘖嘖嘖,想不到她居然是這種人,怪不得我看她不對眼,原來啊。」
往嘴裡塞了一顆板栗的寶珠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曲紅纓撇了撇嘴,嫌棄又鄙夷,「原來那蕭雨柔是個調換了真千金身份的假貨,生母還是長公主身邊的奶娘,難怪她一股子登不上檯面的小家子氣,也真應是那句話,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只會打洞。」
同為鳩占鵲巢,還是假千金的寶珠聽得頭皮發麻,嘴裡的栗子都沒有嚼就囫圇著往肚子裡咽,猶猶豫豫又心虛的問,「你很討厭假千金?」
曲紅纓點頭,「那是必須,假千金偷了人家真千金的榮華富貴十幾年,享受了屬於真千金的人生和父母,那種人和千刀萬剮的強盜有什麼區別,如果我是真千金,得知自己被假貨頂替享受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我一定一刀把那假貨給砍了,不,一刀砍了她太便宜了,就應該把她四肢都砍了,關在豬圈裡活得豬狗不如。」
「不只是我,整個世家圈子都鄙夷,厭惡這種偷了人家身份,還恬不知恥的假貨。要是真遇到了,明面上不說,暗地裡玩也要玩死對方,讓她知道,偷來的東西總歸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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