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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掩於雲層中,帶著風雨瀟瀟欲來之。
憋著一口氣跑回琳琅院的寶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丫鬟們抬水進來給自己沐浴,要是在不洗澡,她能被自個兒熏暈過去。
冬兒和雪苹見小姐平平安安的回來了,立馬謝天謝地的求神拜佛。
她們今早上起來發現小姐不在房間裡後,急得都要哭了,好在歸硯少爺及時出現,並告訴她們要怎麼做,要不然她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小姐,你以後可不能在偷偷跑出去了,就算你要出去,也要帶上冬兒才行,知不知道。」年級小的冬兒藏不住心事,此時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活像被拋棄的糟糠之妻。
被抱住大腿的寶珠略顯心虛得左看右看,然後抓了一把頭髮,「好啦,我下次出去一定帶上你。」
往澡盆里撒花瓣的雪苹則是冷下臉,「這一次就夠嚇人了,小姐還是不要試第二次了,奴婢們可沒有膽子在受得住小姐二次驚嚇。」
冬兒抬起哭花了的小臉,瘋狂點頭,「對,不能再有第二次了,要不然冬兒真的會嚇死的。」
要知道上一次小姐被人販子拐走後,她都自責難過得恨不得以死謝罪了。
向來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寶珠這一次很誠懇的認了錯,並且再三保證沒有下次,才哄得冬兒鬆開抱著她腿的手,連雪苹冷得像冰雕的臉色也緩和了些。
來到湢室後的寶珠躺在灑滿鮮花的浴盆里,舒服得忍不住發出喟嘆。
瞧瞧,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嗎。
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給搓紅的寶珠洗完澡出來,走出湢室 ,對上出現在房間裡的沈歸硯,許是泡澡太久,連她的聲線都泡得軟綿生甜,「你在我房間裡做什麼啊。」
站在小紅梅屏風後的沈歸硯透過紗面看了她一眼,頓時耳根發燙的偏過臉不敢在看,喉嚨發緊,「你能先穿好衣服嗎。」
剛洗澡的寶珠一頭烏黑檀發隨意的攏在腦後,從發梢往下滴落的水珠很快洇濕了身上穿的月白色褻衣,顯出青澀輪廓。
她的褻褲是一條短到膝蓋的米色鑲蘭花邊,上衣是一件繡著幾朵蘭花的心衣,好露出單薄的後背,纖細的手腕,她嫌露出一整片後背不美觀,又披了件水紅色牡丹金織紗衣。
臉頰被熱水熏得白里桃粉,唇瓣嫣然的寶珠毫不避諱地走過屏風,「天氣熱,我在屋子裡都是那麼穿的,有什麼問題嗎。」
「可能是太清涼了。」沈歸硯揚起頭,捏了捏鼻子,生怕自己血氣方剛。
「迂腐。」拿了條布帛讓冬兒過來給自己絞頭髮的寶珠喝了口冰鎮過的甜甜漿水,又見他那麼晚了還來自己院子,肯定是因為——
「姓沈的,你是不是嫉妒我和二哥感情好,所以挑著這個時間點來挑撥離間。」
不明白她從哪裡得來這個結論的沈歸硯倒是毫不否認,「是,我是嫉妒。」
寶珠昂起高高的脖子,極為得意,「你就算嫉妒也沒用,因為二哥從小最疼的就是我了。」
二哥肯定也有辦法能讓自己不嫁給他。
沈歸硯睫毛微顫,略顯受傷,「寶珠是不是很討厭我。」
寶珠忙不迭地點頭,「我以為你一直知道的,既然你都有自知之明,還問來做什麼。」
簡直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走過屏風的沈歸硯忽然伸手從身後抱住她,下頜搭在她單薄纖細的肩窩上,「可是,我很喜歡寶珠怎麼辦。」
喜歡到想要快點把她娶回家,想要在她的身下留下自己的印記,讓她的身上都沾滿他的味道,更想要她們的姓氏寫在一起,即便百年歸土後都分不開。
誰讓他從五歲初遇到她時,就心生了想要把人拐走的衝動,他也誠實的付諸於行動。
只是那時的他過於稚嫩無用,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即使他能給出的是他的全世界,但他的全世界對她來說都比不過一塊糕點,一顆糖。
被他猝不及防表白的寶珠一反常態的沒有推開他,任由他抱著自己,嘴上諷刺,「我才不要你的喜歡,也不需要你的喜歡,你也休想用一句喜歡來騙我,我可不會上當受騙。」
喜歡這種東西,是天底下最虛偽不可靠的東西。
抱緊她的沈歸硯低低地笑出了聲,那聲笑像是由胸腔震動後發出來的,帶著低低的愉悅,「我沒有要騙你的意思,我說出來,並不是為了求你能像我一樣喜歡我,也不是讓你為此有負罪感,我只是想要把自己的喜歡告訴你,僅此而已。」
「那你為什麼不能憋著,一定得要說出來。」推開他的寶珠翻了個白眼,覺得他可真莫名其妙。
「我怕我不說,我對你的喜歡會從眼睛裡跑出來,也怕你一直以為我娶你,是想要報復你曾經欺負過我。」沈歸硯低下頭,似是難以忍受疼痛輕哼了一聲「疼。」
「你疼就疼,關我什麼事啊。」寶珠適才注意到,此時他的左半邊臉都高高腫起還帶有血絲,在燭火下一照,更是猙獰可怖。
寶珠一雙柳葉眉受到驚嚇的擰起,白皙的小手捂住微張的紅唇,「你,你的臉怎麼成這樣了,該不會毀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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