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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硯壓下涌至喉間的腥甜, 雲淡風輕的走出來,「行啊,既然你們都認為自己的才學皆在小生之上,小生自認才學雖比不上歷任大儒,但也飽讀詩書, 行過萬里路。小生就在這裡迎接各位的挑戰,如何。」
他這句話不可謂不狂妄,他有真本事才會令人認為他的狂妄是他的底色,如果沒有真本事,所謂的狂妄只是跳樑小丑。
有人起鬨, 「行啊,如果我們勝過你,你會元的頭銜是不是就得給我們啊。」
沈歸硯輕笑, 「可以,前提是你能贏得過我, 畢竟你們也知道我師從荀老,我身為他的弟子,可不能讓當師父的丟臉。」
而這時,一直在屏風後,金冠束髮,氣勢威嚴的男人走了出來,撫掌讚賞,「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萬里長空競風流,既如此,我這裡正好有幾道題可以考考你們。」
男人說完,目光又隱晦的落在沈歸硯身上,毫不掩飾其欣賞之意,「若你贏了,那就是當之無愧的狀元之首,我看還有誰敢質疑。」
男人的出現,也讓喧鬧的公堂之上安靜了下來,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能在公堂上旁聽的人的身份定然不簡單,要是入了他的眼,光是想一下就心頭火熱。
從他腰間佩戴的玉佩,從而認出來人身份的沈歸硯對此並沒有任何異意,畢竟有什麼能比在天下之主面前洗清自身污名更好的宣傳。
寶珠對他們之間的比試並不感興趣,卻在為他洗清了沒有作弊的罪名後感到高興,甚至是與有榮焉。
「二哥,我就說他沒有作弊吧,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寶珠迫切地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同,可是轉身時,對上的是二哥一張陰沉冰冷的臉。
從未見過二哥露出這種表情的寶珠的心口像是漏了一拍,蔓延在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近半,手指無促地搓著袖口。
沈歸硯沒有作弊,二哥不應該和她一樣高興嗎?二哥為什麼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寶珠還沒來得及深思二哥為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冬兒已經咋咋呼呼的跑了進來,拉過她的手就往外走,「小姐,你快出來看啊,郡馬爺好厲害。」
冬兒回想剛才看見的畫面,便是滿臉的崇拜,平日裡郡馬爺看著不顯山不露水,誰能想到一出手,簡直是降維打擊那群整日裡只會念些嗚呼哀哉的窮酸書生。
寶珠從後堂走出來,正好看見沈歸硯以一敵百,舌戰群儒的畫面。
穿著半新不舊青色長衫的少年姿態舒展,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矜貴俊逸,臉是斯文淡漠的,言語卻是鋒利得不退半分。
她往日裡見到的都是他混不吝,嬉皮笑臉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與平日大相庭徑的模樣,少見的有些陌生。
寶珠瞧了一眼後就默默地收回目光,然後把注意力放在其中的一道算術上。
這一道題求的是百僧分饃,一百饅頭一百僧,大和三個更無爭。
寶珠僅是看了一眼,就頭昏腦漲,特別是當她還在板著手指頭,苦惱的算著答案時。
沈歸硯已經說出了答案,他的速度快得像是僅掃過一眼,答案就已自動浮現。
一個人可以說是托,但是兩個,三個,乃至第十個呢?
還是都在對方說出題目後沒多久就對出了答案,答案並非是空泛令人質疑落不到實處,相反有理有據的引經據典,試問在場中的人又有誰能做到。
先前還質疑他考試作弊的人都感覺臉臊得慌,一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要去挑戰的人在打敗後,只能感嘆,怪不得人家是會元,其才思敏捷,邏輯清晰根本不是他們這群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還有一部分人為此大受打擊,不是,沈家人是不是都是瘋子啊!
原本應該馬上走出屏風後的寶珠突然停下了腳步,就那麼佇立在原地,看著意氣風發,妙語連珠的少年是如何將一干人說得心服口服。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話本上寫的舌戰群儒,原來根本不需要雙方互吐口水,扔筆桿子。
抬袖擦去唇邊血漬的沈歸硯於茫茫人群中對上她的視線,眼裡的冰雪宛如冬遇暖陽消融,變得清透明亮的向她走來,過於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嫣紅,嘴裡說出的話卻一如既往的欠扁,「寶珠是不是被你夫君的迷人風姿給迷住了,要不然怎麼都驚艷得說不出話來了,我就知道像我這樣英俊瀟灑,學富五車的美男子讓夫人著迷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夫人無需害羞。」
「畢竟我身上的優點多得很,現在的根本不值得一提。」
「少來,本郡主只是過來看你那麼吹牛,等下會不會被人打死。」寶珠在得知他無罪釋放的那一刻,便想要衝出後堂撲進對方的懷裡,但她可是郡主,哪裡能做那麼丟人現眼的事啊。
還有他那麼多天都不洗澡,身上肯定臭死了,她是抽瘋了才會去抱一個髒兮兮的臭乞丐。
雖然他不是真乞丐,但他是真的臭。
對上她一副心口不一小模樣的沈歸硯很想捏一下她氣鼓鼓的小臉,他也確實那麼做了,捏上的那一刻,就像是在捏一團軟乎乎又不易碎的水晶糕,其手感好得他忍不住眯起眼,「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被人打死了,夫人可會為我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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